美中重啟人權對話 另有所圖

美中重啟人權對話 另有所圖
2月26日紐約愛樂交響樂團首度訪問北韓,舉行音樂會。Getting Images
第7期
萬厚德
北韓、伊朗與反恐三個議題,加上中國主權基金伺機而動,
讓美國在人權問題上投鼠忌器。
在全球呼籲中國實踐改善人權之際,布希表達支持北京奧運的看法,
不禁讓人懷疑這次美中人權對話的實質效用與誠意。

當2月26日紐約愛樂交響樂團首度在北韓音樂會上演奏美國國歌之際,在北京訪問促請中共對北韓施壓的美國國務卿萊斯,與中共外長對外宣稱將重啟美中人權對話。萊斯當時並提醒各界不要被音樂會沖昏了頭。

就在美朝關係中斷50年後,紐約愛樂首度踏上平壤以文化方式展開了雙方的破冰之旅,整個演奏過程安排極為慎重並全程直播。紐約愛樂交響樂團在演奏了北韓國歌之後,並演奏了美國國歌與一首意味深長的德沃夏克《第九交響曲》的經典樂章(中譯:念故鄉)。

這場演奏在美國國內引發兩極化的評價。有人樂觀其成,也有人認為反而是替北韓做了宣傳。

對此,台北愛樂行政總監俞冰清指出,北韓領導人金正日一向善於透過娛樂方式來作宣傳,交響樂又是一種非常昂貴的藝術,邀請紐約愛樂前往演出,對於並不富裕的平壤來說是一筆非常大的開銷。所以,她認為,這次的邀請必然經過精心打算。

文化外交 破冰或哀歌

歷經文革的中國人都知道,這場音樂會就北韓而言本就是一場「樣板戲」,它根本改變不了極權者的本質。前不久,韓國聯合新聞社報導說,有22名漁民在誤入韓國水域遭南韓審訊飭回後,可能已經被北韓當局處決,而這其中大多數是婦女與兒童,目的則是嚇阻北韓人民對外接觸。當西方在這場破冰秀中深受感動之際是否想過,這場音樂會就猶如是這22名甚至更多受難者的一場哀歌。

而為了尋求中方對北韓施壓而前往北京訪問的萊斯,則在26日演奏會稍早表示,對音樂會得以舉行她表示歡迎,但她認為,音樂會不會帶來北韓的巨變,外界不要被這場音樂會沖昏了頭。同時,她也與中共外交部長共同對外宣稱,中方將盡最大努力就宗教與人權問題重新展開自2004年中斷的人權對話。

萊斯明白透露出利用人權「邀中制朝」的策略,但這並未打動人權組織的心。人權組織一直批評布希政府對中國違反人權的做法保持低調,以換取北京方面在處理北韓、伊朗問題以及打擊恐怖活動方面的支持。而此次與中方會談中所觸及的議題與表態,讓人權組織對美中重啟人權對話的宣示誠意,普遍感到懷疑。

重啟人權對話的弔詭

萊斯在這次的訪問中,放棄美國以民意立國的信仰,無視於台灣有高達80%的民意支持入聯或返聯公投,再度重申美國反對的立場。她表示,美國認為公投沒有任何建設性,也不會有實際幫助。這段表態,暴露出萊斯因牽制北韓而重啟人權對話的弔詭之處。入聯議題固然觸及了中共領導人的咽管,但美方在處理上如若站在一個極權的共產政權立場去反對一個民主社會的民意,這樣的行為,是相當危險的。為了達到一個特殊的外交需求卻對極權者發出了一個錯誤的訊號,這更將問題推向一個危險的深淵,甚至可能導致一個可為中國政治借鑑的民主社會的危機。

眼前達佛的例子不正指出,唯有國際間口徑一致的施壓,方能改變極權者的危險心態;而希特勒的教訓也不過才過了六十多載。建構在這樣基礎上的美中人權對話,究竟還能夠為中國百姓帶來在人權上什麼樣的實質改善?姑息究竟是對「中國人民」有利還是對「中共政權」有利?何者才是美方的選擇?

中共的第4張王牌

中共外交手法日趨靈活,不再延續過去對台灣問題的叫囂態度,轉而透過美國進行這場無煙硝卻又極具效力的代理人戰爭,其間所持有的籌碼,就是北韓、伊朗與反恐三個議題。而最近美國面臨次級房貸的嚴峻挑戰,更成為中共切入的最佳時機。中共挹注兩千億美元的主權基金所成立的中國投資公司,再度發揮了左右美方的外交策略的無形威力,成為中方的第4張王牌。

眾所周知的黑石基金(Blackstone又譯:百事通),就在面臨次級房貸,眾人皆拋涔涔可危之際,「巧遇」中方投入30億美元的挹注而解其燃眉,但中方損失則超過10億美元。分析指出,有人痛批中共投資無能,但擁有世銀副總裁席位的中共並非省油的燈,這一切都是有代價的。而黑石基金和與美國政界關係極為密切的凱雷基金在資金的交互支援上更是密切。而就在各界因達佛事件而大聲質疑北京奧運之際,身為自由世界領袖的布希卻赤裸裸地發表了支持北京的看法,這更使人權界對美中人權對話的實質效用與誠意啟疑竇。

萊斯說,音樂會不會為北韓帶來巨變,在北韓聽德沃夏克交響樂與北韓想做什麼是兩回事,不要被沖昏了頭腦。同樣的話,是否也適用於世人對美中人權對話的希冀?究其實,美中人權對話從目前看來,也不過是個平息眾怒、各自作態的煙幕假象。美方有所求的姑息策略,終究是掩蓋了問題的實質而讓隱含的危機快速滋長。殷鑑不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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