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林飛帆:焦點應回到反媒體壟斷上

教育部長蔣偉寧(右)在台下傾聽「反媒體巨獸青年聯盟」發起人陳為廷(左)的意見。
白川
鄭少凡

針對教育部發公文要各大專院校「關心」11月29日在公平會前集會的學生,12月3日「反媒體巨獸青年聯盟」成員林飛帆、陳為廷、洪崇晏等人接受立委邀請到立法院教育委員會和教育部長一同接受備詢。

在備詢的過程中學生成員陳為廷以「偽善」、「滿口謊言」等語指責教育部長,被隔天的聯合報當成頭條,報導並引述國民黨籍立委指稱陳為廷同學的發言「太過激烈」、「有失禮貌」等批評,學生隨即在網路發表立法院該日議事影音,發表「遺憾《聯合報》誤導讀者 號召聯合記者反壟斷」聲明稿,陳為廷稱他所言都是有憑有據。

12月4日中午,清華大學校方則發出道歉聲明,內容指:「……對於陳姓同學(陳為廷)昨(3日)在立法院之不當行為,深感痛心外,也對教育部蔣委寧部長及社會大眾所造成的傷害,致上最深的歉意。」此道歉聲明遭網友瘋狂轉發,清大稍晚以該聲明僅供媒體參考為由撤掉。

傍晚「反媒體巨獸青年聯盟」於臉書上發文表示,總召林飛帆和發言人洪崇晏遭部分電子媒體圍堵不斷追問:「部長道歉了,你們道不道歉!?」學生們自己推論:「應該就只是為了製造標題『部長道歉,學生拒道歉』的新聞而已。可能採訪前,新聞稿就已經早寫好了。」

事態演變至此,原來的反媒體壟斷議題已失焦,反而聚焦在「禮貌」與「誰該道歉」等事。

記者專訪「反媒體巨獸青年聯盟」總召林飛帆,請他談談這兩天事件演變的看法。

問:這兩天整件事情從反媒體壟斷變成教育部是否搞白色恐怖,又轉移到學生是否禮貌的問題,你們現在又被媒體追問要不要道歉,你對整個事件的演變有何看法?

林飛帆:唉!整個莫名奇妙,其實我們現在應該要嘗試把整個問題拉回來到媒體壟斷的問題上,那現在其實有點擦槍走火。教育部發那些文引發後面這些風波,又包含媒體在抓著陳為廷,咬著他昨天態度太差等,我自己覺得這整件事情本身都不是我們要關切的主軸,這整個事情有點荒謬,現在應該回來關切媒體壟斷的現象,各部會在處理壹傳媒併購案這件事情我們應該要怎麼關切,應該要拉回這焦點上。

問:對於清大發表的道歉內容你怎麼看?

林飛帆:我覺得清大發表道歉聲明,坦白說教育部要負起責任,因為這整件事情,我們大概也可以想像,它(清大)想要揣摩上意,如果它今天不作這樣的表態,或許之後申請經費會碰到什麼困難,(清大)這樣做是有點太過頭了,這整件事情不應該跟清大有關。清大應該站在自己學生的立場去鼓勵學生去表達意見,而不是去做這種澄清的動作。

問:清大發表道歉後又在網頁上撤除道歉聲明,說是該聲明並非對大眾發出,僅提供新聞媒體參考」,你怎麼看他們的說法?

林飛帆:它(清大)發出聲明而且上面還有屬名的聯絡人,既然公開對外發布又再撤回來,聲稱不是針對社會大眾發表,我覺得是很荒謬的。

問:有人稱你們的行為如紅衛兵,你怎麼看這樣的批評?

林飛帆:他們沒讀好歷史,當年紅衛兵不是這樣做的,當年紅衛兵把部長抓出來頭就砍了、皮帶就抽下去,我覺得比喻我們是紅衛兵太過頭。

另外,如果照這樣邏輯推演的話,那是否所有學生都不應質疑部長?坦白說陳為廷在國會上的備詢和發言若不恰當,那你可以看那些之前針對教育部抗議的行動,學生講的話要比陳為廷講的話更嚴厲,那這樣是否代表學生不應質疑他(教育部長),或是學生質疑一下就說是紅衛兵行為,我不這樣認為。

問:有人擔憂,整個運動已失焦,你怎麼看失焦這件事?

林飛帆:現在部分媒體的確企圖操作讓焦點失焦,然後希望把運動導向是藍綠的鬥爭,或是學生在裡面變成無知群眾被利用等等,甚至想把焦點從原本的媒體併購案轉移到學生跟學校的對抗,我覺得部分媒體的確是想這樣操作,但我覺得運動者本身,或是參與這運動、關心這運動的所有社會大眾,應該要認清楚這不是這運動的焦點,我們會跳出來參與昨天立法院的備詢,其實也都只是希望教育部不應該用這樣的方式打壓學生參與各樣的社會運動,包含這次運動,沒想到這也被媒體大做文章。

問:經歷這件媒體風波,讓你對反媒體壟斷是否有更深刻的認識?

林飛帆:我自己很擔心的是,中時前一陣子透過旗下媒體去打壓黃國昌、陳為廷,現在我們看到中國時報第一時間沒跳出來打,反而是透過聯合報,或是其他的電視台,比較讓我擔心的是,接下來其他媒體也在這件事情上跟進中時之前的做法。

我們擔心,媒體的集中和言論的一元性慢慢出現,我們之前看到真的已經有這現象了,現在又更進一步證明這現象可能持續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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