坂本龙马是日本明治维新的关键人物之一。尤其是维新成功后,龙马不想当官,只想航行世界,看看辽阔的世界。不料,他被暗杀了,彷佛是上天赋予的使命达成,他就离开人世而去了。
2010年,NHK的年度「大河剧」便推出《龙马传》,演译这位维新英雄的传奇人生。担纲演出坂本龙马的男主角是当红的福山雅治。虽然福山过于俊俏,不过,他那豪迈爽朗的笑颜,算是成功诠释了这个英雄角色。
一场战争决定不平等世袭
关于编剧部分,个人偏爱的是小说家司马辽太郎的《龙马行》。不过,本剧编剧福田靖的版本则虚构出以下情节:三菱集团创办人岩崎弥太郎与龙马是儿时玩伴,岩崎对龙马存有矛盾的妒忌。编剧采用倒述回忆的手法,透过晚年的岩崎弥太郎接受记者访问,谈出坂本龙马的一生。这个编剧手法有折射的聚光效应,比起平铺直述地道出坂本龙马的一生,编剧用三菱企业的创办者替龙马加分。先借光,再聚光,然后替龙马打光,实在值得学习。
第一集开始,编剧点出了土佐藩的武士间存在着「上士与下士」的社会不平等,而且这不平等是世袭的,无可改变的。身为下士,只要上士看你不顺眼,随时可以霸凌你。上士做得再不合理,下士也无权置喙。为甚么呢?因为三百年前的关原之战,上士们的祖先是山内家的家臣,他们是胜利的东军。而下士们的祖先则是拥护败战的西军。一场战争决定一切,德川幕府依此战结果分封诸侯,统治三百年。
凭毅力改变日本的命运
第一集的最后,岩崎弥太郎冲撞了上士,差点被斩杀。龙马挺身相救,明明一身高强武功,却不逞其锋。他忍着,低声下气地被上士欺负。人们说他懦弱,他却告诉岩崎,小时候妈妈教他一句话:「仇恨是虚无的。用剑术去报复欺负自己的人并不能改变问题。」他忍辱到家,面对无理的欺压,有大忍之心。他深信,一定可以扭转这个局面,他信心不逆,一心想着打造一个没有上士、下士之分的国家。
坂本龙马出生一个土佐藩的下士家,而且是次男,凭着毅力、梦想与超乎常人的感动力,改变日本的命运。他在这样的环境下,使德川幕府垮台,使新政府建立,但他却不居一功,最后死于无名剑客的谋杀。
他早年习剑于江户千叶道场,让千金小姐对他一生倾心。他受教于胜海舟门下,帮助成立海军操演所。他建立海援队,创建龟山社中,表面上从事船运,实质是促成萨摩与长州结盟。这个结盟奠定了幕府必然垮台的命运。
不过,龙马带来最大的影响恐怕还是「船中八策」。明治新政府成立后,政治走向果然就是依循着「船中八策」,用现代的议会政治来取代古老的藩政。日本政治现代化的路子,走得比当时的大清帝国快很多。
「我有我的使命,你也一定会有」
作为一出49集的电视剧来说,影片交代得非常详细。最后一集中,岩崎弥太郎与龙马有一段精采的对话。岩崎告诉龙马:「我要成为你望尘莫及的人物。」说完就要走。龙马叫住他,问他说:「你就那么讨厌我吗?」岩崎答:「最讨厌了,全世界最讨厌的就是你了。」龙马闻言,略带伤感地说:「是吗?可是我一点也不讨厌你。岩崎弥太郎,从我在土佐那天直到我死,你都是我朋友。」岩崎插嘴说:「我就是讨厌你这一点,你总是那样自以为是,自信满满,却又总是如你所愿,屡屡得逞。和你在一起,我就甚么也做不成,只能做一个微不足道的人。但是,龙马,你要是认为人人都像你一样,期待一个新的时代,那就大错特错了……那些人都是些烂家伙,随后他们愤怒的箭头一定会指向你。我最了解,过于耀眼的阳光,最容易招致愠怒。」
龙马说:「也许你说得对,我在不知不觉中,伤害了别人,招来憎恨。任凭千夫指,我心唯我知。弥太郎,我只是在做我能做的事。你也一样,就随心所欲地做你喜欢的事就得了。至于我,你大可不屑一顾。」龙马捉住弥太郎说:「用这笔钱去打出一番天下来。你要用这笔钱去创建日本第一的大公司,让所有日本人都过上幸福的生活,这是我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这世界上只有你岩崎弥太郎才能成就这份伟业。我有我的使命,你也一定会有。」龙马看着弥太郎说:「保重了!」并深深地向他鞠躬。
这段对话应该是编剧虚构出来的,可是却是那么样动人。编剧笔下的龙马不只是一个革命英雄而已,他简直是心胸广阔,无私无我的圣贤。一个人被别人视为敌人,可是却从未将那些敌视他的人当作敌人。他不曾憎恨过当年那些土佐的上士,哪怕是幕府。他没有仇恨,只有打造新日本的决心。他深信日本必须摆脱封建的制度,迈向一个接近大同的时代。他一边革命,一边摸索,最后完成大事。
我去京都的清水坂道游玩,经过龙马之墓。当时的心情我已枉然,只是记忆深处似乎有那么个感动,似乎听见过龙马在樱花飞舞的时节,讲述着他的维新之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