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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格達費時代 利比亞勇闖民主路

後格達費時代 利比亞勇闖民主路
格達費死亡消息傳出後,利比亞婦女手持過渡政府國旗慶祝利比亞全新時代的來臨。Getty Images
第100期
萬厚德

統治利比亞42年的利比亞狂人格達費已於10月20日在其家鄉蘇爾特與反抗軍對抗中受傷而死,利比亞的茉莉花革命終於開花結果,但境內部落間潛藏的矛盾與對立,正隨著狂人統治勢力的瓦解而逐漸浮現。

在確認其死訊後不久,「利比亞過渡政府」(即「國家過渡委員會」(National Transitional Council),簡稱NTC)宣告該國全面自由,同時宣稱,未來利比亞將以伊斯蘭教義為基礎治國,並祝敘利亞、葉門等國的反獨裁抗爭成功。利比亞過渡政府最慢將在8個月內舉行選舉。過渡委員會現任主席賈利勒(Mustafa Abdel Jalil)聲稱,在消滅格達費勢力後,他將辭去此職並退出過渡政府組織。他表示,利比亞過渡政府需要強有力的領導,帶領利比亞600萬人民。他敦促各部落派系能夠記取42年來的教訓,放下分歧,共同組建人民期望的國家。

和平轉移政權 面臨挑戰

分析表示,利比亞早期部落林立,格達費發動政變上台後,便極力擴張自己部落「格達法部族」(Qaddadfa)在軍隊中的勢力,並摧毀了利比亞最大的部落「瓦爾法拉部落」(Warfalla)在軍隊內部原有的基礎。格達費同時搞個人崇拜,強化其與部落間的從屬關係,並採分而治之的離間政策,藉以抑制反對派系的個人勢力發展,防止產生聯合陣線。這一策略有效分化了反對派勢力的集結,進而控制了境內各部落。這次革命,各部落間在推翻格達費政權上取得了共識與目標,在「聯合主要、打擊次要」的原則下,成立了統一且快速反應的組織,進行流落槍械的回收、醫療支援、糧食管制等作為,先以推翻格達費政權為首要任務。

然而,隨著格達費死亡,派系複雜、山頭林立的反抗軍頓失共同目標,新領導階層內部的爭權奪利情況正趨於表面化,豐厚的石油收益分配更是讓境內上百個部落摩拳擦掌。戰後擁兵自重的各派民兵更如雨後春筍般冒出,宣稱自己是唯一合法的維安部隊,甚至險釀兵禍。有識之士憂心指出,利比亞接下來所面對的或許將是一場場各部落間爭權奪利的火拚行為,讓利比亞陷入長期動亂,成為另一個索馬利亞。

觀察家指出,即便是新政府在8個月後成立,基於各部落間的歷史仇恨甚深,反抗軍又有大量武器,和平轉移政權依舊是巨大的挑戰。因此,利比亞目前最迫切需要的就是一位「足以號令三軍的領導人」。最被看好的利比亞過渡政府主席賈利勒對「恢復伊斯蘭教義為治國基礎」的相關言論,就被解讀為打著恢復傳統旗幟,尋求眾志成城的共識。

防止恐怖勢力趁勢崛起

另一個引人憂慮的,則是「蓋達」組織確實已經和當地一個激進伊斯蘭組織合流,在利比亞有了立足點。這個組織應該就是格達費倒向西方並開始反恐後,而與之結下樑子的「馬格里布基地」組織。美國國務院和「美國全國反恐中心」評估,該組織的活動已經擴大,而且更具侵略性,如攻擊警察局、引爆自殺炸彈、綁架西方人質並隨意殺害等,是個不折不扣的恐怖主義組織。該組織並於2007年與「利比亞伊斯蘭戰鬥組織」合併,此一戰鬥組織曾於90年代主導過反格達費政權的暴動,隨後遭到殲滅,僅留有少數殘餘分子。而今狂人政治垮台,一旦缺乏強而有力的重建勢力,這股恐怖勢力必將趁勢崛起,摧殘這個方始萌芽的民主幼苗。

穩定度過這漫長8個月的組閣空窗期,避免發生內部衝突,會是NTC在後格達費時代的首要任務。利比亞過渡政府需要做到的是如何為國家療傷與讓人民和解,而不是報復與算帳,同時必須解除民兵武裝,將之整編納入法治國家的各種官僚機構、軍隊或警察部門之下,方能讓利比亞順利度過這段崎嶇的建國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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