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經驗

近十三年台湾经济福利之比较

2000年以降,这13年来台湾人民的经济福利究竟是变好?还是变坏呢?
第136期
陈博志

经济学家常由三个层面做经济福利的分析,所得愈高、分配愈平均、波动愈小,就是福利较高。本文整理我国13年来这三方面的统计数字,以客观比较不同期间的经济表现。

经济的好坏要由整体来观察,不能只拿某一家企业赚不赚钱或某一项产品出口大幅成长或萎缩来做结论,因此本文为求客观,用的都是全国性的官方数据,而且包含了所有常用的重要指标而非选择性地只用一部分指标。

1. 经济成长率

台湾由1999至2007年平均经济成长率4.40%,由2007年至2012年平均年成长率仅2.93%,2013年预测成长率也只有2%左右。

经济成长率是指按固定价格计算的「国内生产毛额」(GDP)的成长率,而国内生产毛额是要衡量生产而非所得,它包含了人民实际没有得到的资本折旧,在贸易条件恶化时也会高估我们实际的所得,因此主计处另外编了更能反映人民实际得到之福利的「实质国民所得」(NI)。依主计处的资料,我国实质国民所得在1999至2007年间平均成长率2.56%,2007至2012年则仅有1.17%。而依政府之资料,2007至2012年每人平均名目国民所得一共只增加5.27%,但这段期间消费者物价上涨约7%,所以扣除物价上涨因素之后,2012年每人平均国民所得的实质购买力只有2007年的98.3%,即下降近1.7%。

而人民的所得中有一部分其实是政府用财政赤字创造出来的,人民一面拿到政府支出的钱,另一面却同时要承担更高的政府负债。2007年台湾政府总负债仅增加237亿元,2012年却增加达2,476亿元,2008至2012年间政府负债更增加达1兆8千155亿元,平均每人负债增加7.8万元。若把政府负债的增加从所得中扣除,国民党这五年表现最好的2012年每人平均真正的所得也比2007年少了约3.5%,更差的年份(2009)甚至比2007年少了12%。这证明近年人民对经济和施政的不满不仅是一种感觉,而是实实在在的所得萎缩(参见表一)。

2. 员工薪资

现在实质工资倒退回16年前已是人民普遍都知道的事实,但薪资并不是16年都在倒退。民进党执政时期实质薪资是上升的。1999年制造业受雇员工平均每月薪资37,738元,2007年增加到43,169元。国民党再度执政后薪资下降,2012年略有回升也仅有43,994元,仅比2007年上升不到2%,而这期间物价却上涨逾7%,故实质薪资下降约4.9%。而民进党执政期间因为降低法定工时,因此员工每小时之薪资实际上涨更多,把工时和物价同时调整之后,以2011年物价计算1999年制造业每小时薪资213.73元,2007年242.20元,2012年234.43元,民进党执政8年实质薪资提高13.32%,国民党再执政5年实质薪资下降3.21%。

在领到的薪资之外,民进党执政时进行劳工退休金改革,劳工实际上还多了退休金个人帐户存款的累积,不少受雇员工等于又额外多了月薪6%的提拨金收入。所以以制造业受雇员工真实的薪资来看,民进党执政8年增加约20%,国民党再执政5年却下降逾3%(参见表一)。

3. 失业率

民进党执政那8年平均失业率4.263%,执政最后之2007年失业率也仍达3.91%,表现并不好。国民党再执政5年平均失业率4.766%,表现更差,而且从未低于2007年的水平。另外依《劳动统计月报》,政府雇用人员在民进党时期由96.1万人渐降至93.2万人,但国民党再执政后却忽然暴增10万人,2009年即达104万人,目前也仍有102.2万人。这增加的雇用除表示行政组织再造和精简无效之外,也可能有很多是为降低失业率而做之非必要的雇用。若把这10万人加回去,失业率目前可能仍高于5%。

更严重的是青年失业率的上升,25~29岁年龄层之失业率在民进党执政8年为5.687%,2007年为5.87%,已经很不好,国民党再执政5年这年龄层的平均失业率更冲到7.498%(参见表二)。

4. 所得分配

民进党执政时期2000~2007年平均所得最高20%家庭之所得为最低20%之7.36倍(政府移转收支前),所得分配比执政前明显恶化。国民党再执政之后所得分配持续恶化,2008~2012年这5年平均高低所得倍数增加为7.83倍,没有一年分配情况好于2007年。而在所得分配恶化的情势下,如前所述,人民的平均实质所得也在下降,因此较低收入者等于承受双重痛苦。

除了前述国民所得统计之外,若依家庭收支调查数据,全国每人平均可支配所得2001年为242,640元,到2007年增为273,336元,但国民党再执政后所得下降,2012年也仅回升到285,939元,仅比2007年增加4.61%,而这段期间消费者物价上涨达6.77%,因此每人平均实质可支配所得下降逾2.3%。结果每人平均储蓄由2007年之61,473元降为2012年之60,647元,降幅达1.3%,再扣掉物价上涨,2012年全国每人实质储蓄比2007年降低约7.9%。穷人已多根本无法储蓄。民进党执政前所得最低五分之一家户平均储蓄仍有2万元左右,民进党执政8年,最低所得家户之储蓄降为平均每年仅58.4元,已很凄惨,国民党执政5年更降为平均每年负储蓄22,445元,穷人实在已很难生活(参见表二)。

5. 经济波动

在物价波动方面,民进党执政8年2007年消费者物价比1999年上升7.27%,国民党再执政5年,2012年消费者物价比2007年上升7.11%。民进党执政8年消费者物价平均每年上升0.88%,国民党执政5年则是每年上升1.38%,国民党的表现只是略差。

但物价问题却让国民党饱受批评,其原因应不在于整体物价指数上升略快,而在于油电等价格上涨政策的不当,以及忽视物价上升特别是房价上升对弱势者之伤害的心态。2008年大选时民进党曾主张要平抑房价,当时马英九先生说民进党搞错方向了,正确的做法是要提高所得而非压抑房价,因此他将要让所得成长追上房价。但国民党再执政5年的结果是台北市的房价所得比由2007年的9.1倍增加到2012年的13.3倍,所得不仅未追上房价,还愈追差距愈大。

在所得波动方面,民进党执政8年间经济成长率最高和最低之差距为7.84%,国民党5年间则高达12.57%,国民党执政期间波动显然较大。若用统计学上的标准偏差来衡量,民进党8年间为2.42%,国民党5年间为4.30%,国民党期间的经济波动大很多(参见表三)。

上述客观数据显示,国民党再执政这5年人民整体经济福利全面不如民进党执政那8年。至于其原因何在,各方必有不同的说法,本文限于篇幅,只能先呈现客观指标,暂不做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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