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被称为亚洲的购物天堂。上环繁荣的街道,老店铺参差林立,十足「老香港」面貌;铜锣湾露天市场车水马龙、游人如织;湾仔是著名的夜生活、娱乐区;九龙尖沙咀以及新界新兴卫星城的购物休闲区……这些地方,如今充斥的是大陆观光客大包小包、喧嚣热闹的景况。
最近,这些熙来攘往的大陆客,最常大批购买的东西,不是小家电等3C产品,而是「婴儿奶粉」。
在新界一个大型超级市场,来自深圳的一位小姐拉着空行李包驻足在货架前。她受好几位朋友之托要买婴儿奶粉带回去。「最近又说内地的奶粉不能买了,去年三鹿奶粉还有25万吨没有销毁,所以他们就怕流入市场。」
自从两年前对深圳居民开放一年可多次往返香港的政策之后,很多深圳居民便往返香港采购食品和日常用品。因为人太多了,入关处往往要排队一个小时以上。究其原因,都是对「中国制造」产品,特别是食品的不信任。
变身冰淇淋、雪糕毒奶粉卷土重来
谈起发生在2008年的中国毒奶粉事件,许多人惊恐未定。河北大型乳品生产企业「三鹿集团」的奶粉因含有三聚氰胺,根据「官方」说法,截至当年12月底,使得中国受害婴幼儿人数多达29万6千人,至少6名婴幼儿死亡。外媒分析,由于焚化有毒奶粉耗资较大,中国卫生部门没有采取这一办法,致使不法商人有机可乘,利用残留的三聚氰胺超标的奶粉,重新生产或重新包装,然后上市。过去两年,问题奶粉在中国以奶粉、炼乳、雪糕等形式不断重现。
在2009年年底至2010年年初,中国警方曾连续查处了上海熊猫炼乳、陕西金桥乳粉、山东绿赛尔纯牛奶、辽宁五洲大冰棍冰淇淋、河北香蕉果园棒冰等多起乳品三聚氰胺超标案件,几乎都使用了2008年未被销毁的问题奶粉作为原料。7月4日,甘肃省质量技术监督局在三份接受委托人送检的数十吨奶粉样品中,检验出三聚氰胺超出限量值标准。随后警方查明,在青海省一家乳制品厂,检测出三聚氰胺超标达500余倍,而原料来自河北等地。在甘肃和青海发现问题奶粉前几天,吉林省也查出三聚氰胺含量严重超标奶粉。
引咎辞职官员锋头过后纷纷复出
当年因为毒奶事件而辞职或者受到处分的中国政府官员,避过锋头后,现在也纷纷复出。当时因负有领导责任而引咎辞职的国家质检总局原局长李长江,去年12月底出任全国「扫黄打非」工作小组专职副组长,团派(指出身中国共青团,一般认为是以2002年上台之中共中央总书记胡锦涛为首)出身的他,今年3月更被增补为全国政协委员,并成了十一届政协港澳台侨委员会副主任。同样东山再起的还有当时被行政记大过的国家质检总局食品生产监管司原副司长鲍俊凯,此人到安徽升半级短暂外放之后,也已经回京担任质检总局科技司副司长。三鹿事件发生时的河北省农业厅长刘大群则在受到记过处分之前就成了邢台市委副书记,并在第二年初当上了邢台市长。
无助家长苦命儿童
专家指出,即使受害儿童的结石病得到治疗,三聚氰胺中毒仍会有长期影响。而对于三鹿事件中数十万受伤儿童,中国政府在没有与受害儿童家长协商的情况下,单方面提出了所谓的病童赔偿方案。但病童家长对赔偿方案并不满意,也有家长说根本没有得到政府承诺的免费治疗和赔偿。在尝试集体赔偿诉讼失败后,家长们不得不转而提出个案诉讼。但全国也仅有有限的几例诉讼得到受理。前不久,当局还拘捕了代表患儿家长维护权利的毒奶受害家长赵连海。重庆一名怀疑自己孩子死于三鹿问题奶粉的家长唐琳,今年5月还被警方以「制造恐怖气氛,危害公共安全」为由关押劳教。
三鹿事件爆发之后,由于企业无力承担完全回收毒奶粉的巨大费用,此时,诸多经销商环节手中积压了相当多的毒奶粉。西北某地方性乳品企业负责人透露:「三鹿牌三聚氰胺毒奶粉在2008年并没有得到彻底销毁,这是行业内公开的秘密。尤其是在2009年,除了无数人打电话向我们推销每吨售价只有1万多元的原粉之外(当时市价约为2万元),甚至有人登门兜售,开口就说他们能够供货50吨以上。」广州市奶业协会理事长王丁棉曾表示,保守估计还有10万吨问题奶粉在市场上流通。
全国食品安全整顿工作办公室主任、中国卫生部部长陈竺今年春节前要求各地「限期清查」毒奶粉。一个月之后,该办公室在「3.15」消费者权益日之际表示,中国各地的问题奶粉,「已经全部销毁,仅有少量因法律或其他原因保存。」7月1日,农业部副部长高鸿宾在广州召开的全国饲料和生鲜乳质量安全监管工作会议上也表示,今年上半年,生鲜乳三聚氰胺抽检「合格率继续保持100%」,「饲料和生鲜乳质量安全处于历史最好水平。」但是,7月13日,中国国家卫生部食品安全官员在记者会上公开承认,至今仍有企业私自藏匿和继续使用三聚氰胺毒奶粉,政府难以监督不法商人以及杜绝食品安全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