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月27日早晨6時左右,上海閔行區蓮花南路羅陽路一棟興建中的13層住宅「蓮花河畔景苑」突然離奇倒塌。整棟大樓幾乎是「連根趴下」,直立的大樓突然變成「橫躺」,讓人可以清楚看到大樓的樓頂和地基,而原來的窗戶突然變成「天窗」,十分引人側目。
據大陸媒體報導,該樓房原計畫今年12月開放入住。目前,區內其他在建樓房已暫停施工。高樓整體倒塌後,開發商上海梅都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相關人員一直沒有現身。購買該樓房的客戶(大陸習慣稱業主)稱,該小區建設共分三期,共建10多棟樓房,倒塌那棟樓房是一期工程,平均價格約每平方公尺1.8萬元(約合台幣9萬元)。據說樓房銷售得很好,土地獲得於6年前,當時地價為604元/平方公尺,僅占目前房價的4.2%。
附近居民嚇傻了
在事發現場,一位中年婦女顯得驚魂未定,「我就住在旁邊的小區羅陽五村,跟這個倒的樓就隔了一個牆。」中年婦女指著自己的家說:「每天我都早起,出來鍛鍊身體。今天早晨大概5點多,不到6點的時候。突然聽到轟的一聲巨響,我扭頭看過來,把我嚇壞了!只見13層的高樓一下子就倒了,速度特別快,眼前的樓一下子就沒了。我真是被嚇傻了,站在那老半天才緩過神兒來。」
市民王先生住在離蓮花河畔小區一牆之隔的羅陽五村,在他家的窗口就能清楚看到已經倒塌的整幢房子。看著外翻的地基,王先生連連搖頭:「這樣的倒塌太怵目驚心了,我擔心這會不會影響到我家這棟樓的地基牢固。」
雖然蓮花河畔小區周邊的道路已經被封鎖,但仍有附近居民在警戒線前圍觀。事發後,不少購買此處房產的客戶(業主)紛紛趕到小區附近,面對一夜間突然少了一幢樓,有人當場激動地大喊:「退房!這樣的房子以後還怎麼能住人啊!」
網友冒死找鋼筋
熱心人士到現場尋找事故原因,發現地基斷樁內沒有符合規格的鋼筋,而是細小的鐵絲。大陸網友質疑:「一個樓盤從規劃立項到竣工驗收,一直處於政府主管部門的監管之中,大大小小要敲上一百個章。而蓮花河畔開發商偷工減料用不合格的樁代替,地基又那麼淺,是怎麼樣通過主管部門層層審核,敲上章的呢?質量合格的樓盤怎麼可能倒掉呢?」
一位知情網友爆料:「有朋友在上海承包的一個房地產基礎工程施工時,使用了非標(雜牌)鋼筋,為了不讓監理部門知道,他們在夜裡偷偷將基礎工程澆上水泥,第二天監理人員來檢查時,他們告訴監理人員,基礎已經施工好了,然後再暗中塞給監理人員一些錢,於是,工程不用檢驗就可以順利通過監理了。上海很多房子都是這樣蓋起來的,監理人員根本不真正檢驗。上海人如果知道他們住的價值上百萬的房子竟然是這樣驗收的,心裡面是甚麼滋味?」
「我的另外一個朋友曾經是一個部門的負責人,他在位時蓋了一棟宿舍樓,請監理人員去監理,當時我也跟去玩玩,監理人員在現場用手摳了一下牆壁,結果牆上的水泥很容易就摳下來了,再一看房梁,誤差達二十幾公分……但最後,中午請監理吃了一頓飯,一切都很自然的通過了。」
這名網友說:「所以13層樓倒塌是正常的,不倒塌才怪!」
他還說:「很早就想發一個帖子揭露房地產開發的一些黑幕,由於怕純樸的老百姓不相信,再者,很多大的網站,如新華網根本就不讓發這樣的帖子,因為它直接影響社會和諧,所以也就算了,這樣帖子前幾年如果發出去,房價還不一瀉千里?上海的房子3,000元一平方也不值!」
這名網友忍不住提起四川大地震中的「豆腐渣」工程:「汶川地震,很多學校的房子倒塌了,政府為甚麼將地震震級先報為7.8級,然後又改為7.9級,最後定為8級毀滅性地震?因為這樣可以解釋為甚麼學校的房子倒了那麼多。但實際上,我們在圖片上可以看到一些政府部門的房子和高級的商品房是完好無損的。所以,那個四川政府官員說甚麼汶川的學校教室的質量是沒有問題的,稍微瞭解一點房地產黑幕的人都會確信他完全是在信口雌黃。」
多名股東與官員同名
在中國以敢言著稱的《南方都市報》則發表了一篇〈上海塌樓:政商結構比建築結構更值得關注〉的社論,文中提及,針對上海在建樓房倒塌事件,網友發起了針對該樓盤開發商的「人肉搜索」。一份名為「上海蓮花河畔景苑倒塌樓盤最新資料曝光」的材料將開發商上海梅都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的所有股東及其身分全部曝光,報導說:「令人震驚的是,多名股東與官員同名,包括閔行區梅隴鎮的鎮長助理、徵地事務所所長、梅隴資產公司總經理等。」
《南方都市報》表達了人們的憤怒:「一棟樓房的轟然倒下,除了讓我們看到齊根斷裂的建築橫截面,還由此讓我們得以深入探究房地產業的利益結構。……無疑,作為人們身邊凝固的存在物,建築向來是變動的時空環境中令人感到安穩踏實的因素,在人為計畫之外的大型建築的轟然倒塌,不僅令人感到驚詫和憤怒,更衝擊了人們對安全感的既有底線。」
《南方都市報》因為揭露了這起備受中國社會關注的上海13層塌樓事件中涉及的政商勾結,在中共建黨紀念日之際(今年7月1日是中共建黨80周年紀念日),其電子版被讀者發現開了天窗,開天窗的網頁後來甚至被封,已無法打開。但是《南方都市報》的印刷版仍然發表了全文。
網民譏諷「樓脆脆」
每當有令大陸百姓無法忍受的事件發生時,大陸網民就會發明一些名詞來形容該事件並抒發心中的不滿。例如打醬油、伏臥撐、躲貓貓、草泥瑪等,這些既生動形象又一針見血的語言讓醜態百出的中共坐臥不安。現在官方媒體也不得不緊跟民間形勢,使用起這些民眾發明的語言。官方新華網稱這棟樓房的倒塌叫「臥倒」;網民稱之為「樓脆脆」:「今天早上那聲巨響難道不是雷?是這個樓脆脆?」
網民的譏諷還有:
「第一次見到房倒得這麼有個性。」
「再把它扶起來又可以賣了……」
「現在變成只有天窗的聯體別墅了……」
「變形金剛到上海了。」
「房子沒有倒,它只是在做伏臥撐(仰臥起坐)而已!」
「2009年流行詞彙:老江(意指前中共國家主席江澤民)發跡區的一座樓說:『我倒!!!』於是它真的倒了。」
「大樓說是它自己不小心摔倒的,它還說從哪裡跌倒了,還會再從那裡爬起來,放心住吧。」
「由於都不買房,沒有人入住,重心偏高,等居民都歡欣鼓舞的入住進去就能壓住陣腳兒了……」
「房子離河邊太近,會不會是河裡的螃蟹鑽地打洞破壞土層結構導致樓房整體倒塌呢?」
「高層不流行了,規劃局同意改成躺好死賣。」
「站著商品房,躺下骨灰盒!」
這個事件連官方中央電視台都開始「受不了」,《新聞1+1》主持人董倩說:「『樓脆脆』這個名字是人們給上海的一座高樓新起的一個名字,這座在建的13層的住宅高樓,在6月27日這一天,它就像被大風捲過之後的連根拔起的大樹一樣轟然倒塌了。」
然後,她問央視新聞觀察員白岩松對這個問題怎麼看,白岩松說:「我們常說一句話,叫『基礎不牢,地動山搖』,其實面對這件事情的時候,我們說的基礎不僅僅包括已經倒了的樓房的地基,還包括整體房地產的基礎,過去我們聽到人們總在說一句話,『一棟房子好壞,第一位的是地段,第二位的還是地段,第三位的還是地段』,我想今後我們必須要說『第一是質量,第二是質量,第三還是質量』……」
對於一座樓房,重要的是質量,那麼對於一個管理著十幾億人民的政府它的質量是不是更加重要呢?海外中文網站「人民報」表示,白岩松這段話很容易讓人聯想到被連根拔起的中共,就是因為自身是「豆腐渣」、「樓脆脆」,所以中共遇到一點兒風吹草動就感覺地動山搖,就會歇斯底里,輕者對人民用電警棍、催淚彈,重者用達姆彈和坦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