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5日,澳洲最大的铁矿生产商力拓公司(Rio Tinto)在中国的销售主管、澳籍华人胡士泰(Stern Hu)以及其他三名中国籍力拓员工被上海市国安局拘捕,原因是「涉嫌窃取国家机密」。胡士泰等人被指控在中国钢厂与澳洲矿商铁矿石年度合同谈判期间,通过行贿进行间谍活动并窃取国家机密。该事件不但在澳洲社会和媒体上引起很大震动,也引起了在中国从商外资的警惕。
澳洲朝野震惊
澳外交部长史密斯(Stephen Smith)7月8日表示,澳洲政府对中国政府的指控「感到困惑」。澳洲总理陆克文7月14日也表示,会就胡士泰被捕案向北京最高层交涉,并表示绝不会因此担心会触怒北京。
此前不久,力拓公司于6月5日宣布终止与中国国有企业国铝(Chinalco,简称中铝)间的企业产权交易谈判。这起195亿美元的投资案,是中澳历史上最大的投资交易。根据拟议的交易条款,中铝公司将持有力拓18%的股份。力拓是全球第三大矿业公司,在澳洲和其他国家拥有丰富的铁矿和铜矿资产。这桩交易原本还会延续中国公司的海外收购热潮,中国政府已斥资数十亿美元在全球收购矿业和能源资产。不过,在经济状况、政治风向以及股东反对等诸多因素的综合影响下,澳洲对让中国拥有如此巨大自然资源储量的后果感到担忧。该交易计划在澳洲各阶层的强烈反对告终。
澳洲社会普遍认为,中国逮捕力拓中国的职工,是对之前中铝与力拓公司商业纠纷的报复。虽然澳洲政府的表态谨慎,但许多和中国有商贸往来的商界人士私下对此非常担心。
路透社引述一位亚洲问题专家的话说,这事件提醒大家,中国仍然是一个共产党一党专政的国家,当局对社会事务包括经济事务仍有极大的控制权力。
在中国做生意的危险性
《华尔街日报》则发表长篇文章,指出「在中国做生意的危险性现在正展现出来」。遭中共当局以「窃取国家机密」为由拘禁的力拓四名雇员,主要在力拓铁矿部门工作,铁矿通常与间谍没有连系。《华尔街日报》认为该事件暴露了中国虚弱的法治,以及当「需要」时,中共会拘留外籍投资人的可能性。
《华尔街日报》表示,中国司法显然听从于中共,国家机密定义模糊,案件往往闭门审理。常规商业信息如价格,与「国家机密」间的分界线也不清楚。在中国这类案件的被控方,极少能获得独立的法律咨询,而且可能面临终身监禁。一位美国商人邵裘德(音,Jude Shao)被中共指控犯有逃税和欺诈罪,在监狱度过10年后,去年7月才被释放。
另外,胡士泰被捕之时,正值力拓与中国钢铁工业协会就今年的铁矿价格进行谈判的关键时刻。因中方坚持要求更低的价位,6月30日应结束的铁矿石年度协议价格谈判一再拖延。这件事件的真正教训是:在中国的所有商业,无论中国国内或国外的,都将受到为政治服务而滥用的法律体制的阻碍。
澳贸易部长与中方交涉
另据法新社消息,7月11日,澳洲贸易部长克里恩(Simon Crean)代表胡士泰与上海市政府进行接触,向市委副秘书长表示「强烈关切」,要求案件迅速结案。
7月5日,胡士泰在上海被国安带走并一直拘留。7月10日稍晚,澳洲领事官员被中共当局首次允许与胡士泰见面,表示他的状态看起来还好。力拓总裁沃希(Sam Walsh)表示公司「一直未接获中国有关部门对他们指控的任何正式通知」。他表示公司将继续支持在中国被拘留的四名雇员及其家人与同事。
澳洲外交部长史密斯表示,他所获得的全部中国方面对胡的指控消息,都是从中国新闻发布会及公开的官方新闻报导中得知的,他指责中共当局的这种遮掩行径。「如果胡被正式控罪,我们却还不知道确切的证据。」
力拓「间谍门」震惊全澳
这起毫无征兆的所谓「间谍门」事件,在澳洲社会和媒体上引起很大震动。相关的报导和评论几乎是滚动式的一篇接一篇,始终是热点。澳洲媒体和公众很少相信所谓「窃取国家机密」的指控,报导多数表达对胡士泰的同情。
《雪梨晨锋报》发表了题为〈胡士泰被『扔进狼窝』〉(Stern Hu ‘Thrown to the wolves')的文章,直接引述胡士泰在力拓公司的前上司,也是胡士泰申请澳洲国籍时的担保人多格尔(John Dougall)的话说:「我想大声呼喊:『他是个了不起的澳洲人,需要我们的支持。』陆克文先生不能只是坐在那里,任由胡士泰被扔进狼窝。」
全澳发行的《澳洲人》则刊文〈可恶的生意中的大风险〉说,胡士泰的被捕突显了「澳中关系的严重危机」,「这是北京的一个严重的计算错误,其对中国利益的长期伤害将不会只局限在澳洲,而是会贯穿在西方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