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议会2014年11月底通过了一项充分表达对美国科技巨头谷歌(Google)厌恶之意的拆分决议。投票前一天,欧洲另一个机构则寻求扩大在信息平台上「被遗忘」的公民权,以进一步防止谷歌侵权。拆分决议虽不具法律约束,但将迫使欧盟新任反垄断负责人决定是否对谷歌正式提出垄断指控,也意味着欧洲对美国在科技领域主导地位日益增长的反感。
欧洲议会2014年11月27日以384票赞成、174票反对、56票弃权的结果通过此项拆分决议。这也是继2009年底,欧盟对美国微软公司IE浏览器做出反垄断裁决后的另一波反制美国高科技垄断的行动。2009年的反制裁决让微软不得不同意以选择画面方式供Windows操作系统的欧洲用户自行选择浏览器,并于来年3月起,除了提供使用者选择IE、Firefox、Chrome、Safari和Opera等前五大浏览器外,也提供其它12款知名度较低的网页浏览器,包括AOL、Maxthon、K-Meleon、Flock、Avant Browser、Sleipnir和Slim Browser,但这仅限于欧洲地区。
阋墙之争 微软插足投诉欧盟
这次的拆分决议,立足于欧洲许多机构长期以来针对谷歌在欧洲网络搜寻业务主导地位的监控调查结果,其中,最具指标性的欧盟反垄断机构相关调查从2010年就已经开始,要厘清的主要问题是:谷歌的搜寻结果是否更加有利于与谷歌的其它服务,例如网上地图;谷歌也可能从其竞争对手网页上复制、或撤下内容,例如旅游和餐厅等信息,并且对竞争对手的搜寻广告平台造成不利影响;也对谷歌和一些网站签署的独家广告合同表示担忧。
然而,这项调查并非全然来自欧盟的主动调查,美国微软、Expedia和TripAdvisor等同行,在四年多以前对欧盟的持续投诉则是另一股势力,这让欧盟反垄断机构持续了四年多的调查。
谷歌为此曾经三次尝试进行和解,但反垄断机构拒绝了和解内容。负责反垄断调查的一位官员表示,他认同谷歌的竞争对手的看法:它为了避免被罚50亿美元而提出的和解条件并不足够。竞争对手们警告欧盟,搜寻引擎占逾90%欧洲市场的谷歌所提供的任何「补救措施」,可能让欧盟在形成监测机制上都非常困难,更何况其搜寻机制之复杂。
相较于欧盟的作为,美国就显得宽松。去年,美国监管机构撤销对谷歌的调查,认定其没有违反反垄断规定。相较之下,微软2011年5月到来年7月,因为操作系统对上述浏览器的安装选项被删除而遭到检举,欧盟于2013年3月对其裁处7亿美元的巨额罚款。欧盟官员指出,这也是微软等美国业者聚焦于欧盟进行控诉的原因,他们看准了欧盟处理美国科技垄断的积极态度。
演变美欧贸易隐患
除了美国同业的反扑,德、法强大的出版业也加入挞伐阵容,并成立名为开放网络计划(Open Internet Project)的游说组织。从2004年谷歌数据图书馆启动至今,欧盟、德国、法国都曾先后明确表示质疑或抗议,美国官方也认为图书馆计划与法律相悖。虽然谷歌辩称该项服务的目的非为赚钱,而是为社会做出贡献,但是,透过该服务增加浏览器的点阅率,进而扩大广告收益的效果甚为明显;而其未经授权而先使用的行径与强势的授权谈判更是惹人生厌,也因而挨告。
不过,美国纽约联邦地方法院在2013年11月14日,以重大公共利益重要性超过其商业性质,判定谷歌将书籍全文扫描以利搜寻的做法属于《著作权法》第107条之合理使用,不构成侵害著作权。本案目前仍在上诉中。
欧洲议会在重罚谷歌以保护自身利益的同时,也暴露了欧洲自身的另一个问题:在当今行动通讯科技席卷全球,迫使几乎所有传统行业进行转型之时,曾经无比辉煌的欧洲,现在似乎已成为创新和高科技的洼地;大部分欧洲公司只有在政策的保护下才能生存,几乎没有一家欧洲公司能够真正和谷歌、微软等美国公司、甚至亚洲公司直接抗衡。据《华尔街日报》的最新消息,在目前全球市值最高、且规模在100亿美元以上的20家网络公司中,美国占了11家,亚洲国家占了9家,而欧洲一家都没有。
欧盟对于谷歌的开铡,可说是对美国科技公司的警讯。苹果、脸书、亚马逊等在硅谷享有巨额营收的大户,都已成为德、法两国的眼中钉,且已透过行动要求欧盟执委会评估相关竞争法规与研究新的监管措施,藉此加强规范大型科技公司的商业活动。
虽然拆分决议不具法律约束力,却充分表达出欧洲议会新科议员的强烈不满情绪,但种种反制行动也引发美国国会的不满,多个贸易委员会的领袖警告,此次投票甚至可能会危及跨大西洋贸易协议(TPP)相关谈判。但是,欧盟反垄断机构依旧对谷歌提出警告,近期必须就和解协商内容做出符合欧盟要求的响应,否则将面临高达50亿美元的巨额罚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