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位于西班牙伊比利半岛东北部的「加泰罗尼亚自治区」(Catalunya),遭逢西班牙并吞的301周年。在9月11日归入西班牙统治纪念日当天,首府巴塞罗讷举行了为数150万人的大游行。
当地自治政府在此前宣布,于9月27日改选议会,较原订选举时程提早一年,而且选在西班牙年底大选前举行,因此,被当作是加泰罗尼亚脱离西班牙独立的「代理投票」,挑战马德里的拉霍伊(Mariano Rajoy Brey)总理政府,将升高这个富裕自治区与中央政府的紧张关系。
加泰罗尼亚自治区是西班牙国内工业最发达、经济最繁荣的地区,且具有独立的语言与文化。1714年9月11日,该自治区被西班牙国王费利佩五世(Felipe V)击败后,归入西班牙统治,从此,独立声浪即不曾间断,特别是在金融海啸后,经济繁荣的加泰罗尼亚不愿受到西班牙经济沉疴的拖累,更想与其切割。被视为加泰罗尼亚「国庆节」的9月11日当天,将近150万名加泰罗尼亚人穿着白衣上街,象征这301年来的空白。
自治区拟定 18个月独立路线图
自从2008年发生全球经济风暴以来,面对日益艰困的财政情势,加泰罗尼亚人支持独立的声浪持续上涨。这些年来,每逢9月11日,加泰罗尼亚人都会走上街头举行独立活动,去年参加游行人数达到数十万。2013年,他们甚至打造了一个横贯整个地区、长达400公里的「人体长城」。受到英国苏格兰独立公投的激励,加泰罗尼亚自治区政府主席马斯(Artur Mas)在去(2014)年11月9日举办咨询性独立公投,但西班牙中央政府向宪法法庭提出反对公投案,使该公投不具任何法律效力。之后,独立公投的气势就渐行衰弱。后来的民调显示,加泰罗尼亚地区对独立的支持率已首度低于反对方,不过,双方都赞成以公投方式解决此一问题。
为了突破马德里对独立公投的「技术性封杀」,并重整逐渐分散的独派势力,马斯9月3日午夜签署命令,提前在9月27日举办议会改选,不但提前一年,还技术性地选在西班牙年底大选前举行。虽然马斯未在签署过程中提及加泰罗尼亚独立,但是此前他曾明确说过,若挺独政党联盟赢得多数席次,就将启动让加泰罗尼亚于18个月内脱离西班牙独立的「路线图」。他表示,由于马德里政府拒绝去年的独立公投,使其别无选择地只能藉由这次选举测试民意。
精心擘划 独派大联盟抢过半
马斯也在命令宣布前,精心筹划台面上独派三党的整并,试图在大选时能集中票源,让独派席次超过135席的半数。目前马斯领导的执政党「加泰罗尼亚民主汇合党」(CDC)已经和第二大党「加泰罗尼亚共和左派」(ERC)达成协议,将共同推出候选人。另一支持独立的极左派政党「人民团结代表党」(CUP),虽有意愿但尚不明确,可能扮演关键角色。虽然民调显示,支持留在西班牙的民意,三年来已首度超越分离派,但这次加泰罗尼亚各主要挺独政党若能联合起来,以单一政党名单竞选,势将重新唤起独派热情,各方因此看好独派将于大选获得过半席次。
为因应胜选后能顺利执行18个月内独立的路线图计划,自治区政府已着手规划国家机构,可以在挺独阵营胜选后上线作业,包括提出未来税务机关计划以及颁布命令,为公共信贷机构日后转为加泰罗尼亚中央银行铺路。
中央政府警告:再胡闹就接管
加泰罗尼亚为西班牙最富庶的地区之一,人口逾750万,占西班牙全国约十分之一,经济收入占西班牙的20%。然而,加泰罗尼亚人却同时付出了西班牙逾20%的总税收项目。近年来加泰罗尼亚政府的财政赤字严重,负债达400亿欧元,相当于加泰罗尼亚总产值的20%。为此,自治政府已向西班牙中央政府寻求50亿欧元的支持,藉以偿还债务。加泰罗尼亚人普遍认为,如果能够脱离西班牙的管治及独立,就可以在税务制度等经济政策上有更大自由度的自主权力,帮助加泰罗尼亚走出经济困境。这也促进了近年来加泰罗尼亚人脱离西班牙统治及主张独立的情绪。
对此,西班牙总理拉霍伊矢言反对加泰罗尼亚的行动,并强调「加泰罗尼亚没有独立可言」。他认为,此事应由西班牙全体住民决定,而非加泰罗尼亚片面之词;国王费利佩六世也警告自治区政府,要想在自由和平中共同生活,尊重法律是不可避免的要求,也是正当性来源。
英国首相卡麦隆和德国总理梅克尔力挺拉霍伊的观点。卡麦隆甚至警告加泰罗尼亚,一旦脱离西班牙而独立,将会同时被踢出欧盟。马德里政府已着手研究,或将依据《宪法》155条规定,在地方政府违法行事时,由中央政府接管的可能性。独派表示,一旦这样,将径行宣布独立。双方对立的局势因此愈加高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