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穿越街道,人群脚步急促,追赶着日新月异的改变。此刻的街头繁忙却疏离,此刻的相遇并肩却漠然,街道仅是下一个终点的过渡,不足停留。
于是我想起传统的农村社会,想象每回举办庙会与布袋野台戏时,是如何群聚人潮,将欢闹的氛围填满街头巷尾的角落,让街道变得鲜活。而当城市兴起,人潮拥挤,企图让人群不再行色匆匆、让街道不再奔忙失温的,是一群所谓街头艺人者。秉持处处皆舞台的想法,他们进驻城市,点缀街道,尽其努力成就理想。
一提起街头艺人,不免联想至巴塞隆纳、威尼斯等地。名闻遐迩的街头艺人,是城市的产物,更是都市景观的一部分。让人眼花撩乱的创意,在街头源源不绝地制造惊奇,绝对要让造访者印象深刻。他们总是炫目缤纷,引人注目,表演手法有时奇妙而无厘头,有时寓意深刻,只为能丰富群众的精神生活。
这是种不定时不定点的艺术表现。街道成为绝佳的场合,只要备足浑身的创意与本事,永远不怕缺乏观众参与。街头艺人逐渐成为人群驻足停留的因素,让城市在繁忙之余,亦能充满艺术气息,感染每一颗奔忙的心。每一个人的停驻都能缓和城市的节奏,生命除了分秒工作转动,更有许多事物值得珍惜停留。
对于他们而言,「街头」是推广与普及艺术的途径。许多传统技艺,在街边透过捏面、绳结、竹编等艺术品与大众交谈,艺术品诉说古老的故事,围观群众细细品味;妆扮奇异创意十足,亦是引人注意的招数之一,他们凭借着幽默的肢体语言,在街头广播欢乐,与路人的亲切互动,让街头艺术不但成为街景,更与市民毫无距离。绘画与音乐具足感染力,他们让驻扎的观光景点,增添风采。
艺术是精神层面的需求,本质上与现实保持了相当的距离,街头艺人于是成为中介的角色,用最直接、简单和有趣的方式与群众面对面。即使不是所有人都会意识到自己对于艺术的需求,但欣赏街头艺人的演出,亦是相当特别的体验。虽不企求曲高能和众,但至少达到带来欢笑与丰富心灵的作用。而他们知道,自己必须面对观众最直接的反应,这可是个不小的挑战。
在才华与创意之余,他们亦需具备不倒翁的精神,不在乎他人的眼光,尽情展现自己的特色。热情在重复表演后仍不减退,期待每次互动的惊喜与火花,又该具备多大的能量。
台湾的街道需要忙碌脚步以外的精神食粮,台湾的街头艺术正在持续推动与发展。下回有机会巧遇街头艺人们,不妨善意投入,您的驻足停留将成为他们的勇气与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