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讲我是好的医生,我只是尽自己的良心做事情而已。十多年的职业生涯,我深刻体会到,工作就像是我的小孩,或许付出很多、压力很大,但相对的收获也是金钱无可比拟的。
我的志向与价值观
或许是家庭气氛的关系,从小我就想当医生。我的爷爷在南部老家是眼科医生,叔叔走外科,长年在美国执业。
上了国中,我是个「问题学生」,老爱问问题,也特别喜欢自然科学,几乎每堂下课都跑去生物老师休息室问问题,让老师对我印象很深刻。当时我就确定了将来要走医疗的路。
除了从小立定志向外,我的价值观也在小时候奠定了基础。
我很独立,国小六年级的暑假,就到亲戚开的包装工厂打工,领的钱妈妈都帮我存起来。不过,当时打工带给我最大的成就感并不在金钱。
我那时觉得最棒的一件事就是,虽然我是工厂里年纪最小的,但厂里送去国外的样品,一定是我做的。我可能不是做得最快的,可却是做得最漂亮的。
其实要包装得漂亮,没有其他的秘诀,只是我愿意慢慢包。当时我学到两件事,第一,我发现把事情做好比赚钱更重要,那个成就感比金钱还要令我满足;其次,我体认到慢慢做,也许初期速度慢,但是功夫扎实才能成就更大。
在秀传医院养成敬业的基本态度
我大学就读阳明牙医系,毕业后不久即进入彰化秀传医院展开执业生涯。
对一个新手医师而言,后来会成为一个甚么样的医生,取决于刚毕业那几年所建立的执业态度。学生时代的我,曾陪奶奶去看牙医,当时那位医师只花了5分钟就做完根管治疗,他知道我是牙医系学生后,还奉劝我:「我知道你们在大医院做法是怎么样,可是我跟你讲,那样做没饭吃。」
然而我在秀传的经验却不是这样。
在秀传医院,我们绝大部分、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按照书上教的标准的方法治疗,即使繁琐,还是照做。而且我发现这样做,非但不会没饭吃,反而生意兴隆,牙科部扩大到30多个医师,加上护士快70人,比外科还大。
我的长官牙科部主任吴成才医师,他以「坚持做对的事」为原则来经营牙科部,让牙科业绩蒸蒸日上。这对我的态度建立很重要,日后也才有信心以学校教的标准方法行医。
此外,吴主任的领导能力,也令我印象深刻。当时,他带领牙科部的哲学是,只要决定要做的事,一定尽全力,即使是每年医院的岁末庆祝活动「忘年会」表演节目,如果当年度牙科部里比较忙不能全力准备,他宁可不报名参加演出,态度严谨至此。
对小医师的我而言,主任还有一个难得之处,就是他看得到努力的人。当时我常负责办活动,为了联系沟通各处室忙进忙出,主任见状关心我的情况后,帮我打了几通电话,减轻了我不少工作量。这对年轻的医师而言,是很大的鼓励,也造就我日后独立执业的敬业态度。
定位自己是家庭牙科
后来我决定在汐止开业,从零到有,诊所营运渐渐步入轨道。随着时间增长,我和病人之间也建立起深厚的关系,我的家庭牙科风格也慢慢成形。
我自己定位,家庭牙科与病人的关系是密切而有信任感的,日常一些牙齿小问题就可以到我的诊所就诊或是来咨询。
而我治疗的方式是以病人的实际需要来考虑,而不是以赚他的钱为目的。比方说我的诊所能够提供病人1到5种治疗选项,如果还有6、7选项,即使我没有这项服务,我也会协助病人了解相关内容。
只要是对病人好的,我都很乐见其成。譬如,有病人需要植牙,虽然我们诊所是一般科,没有植牙项目,我也很乐意提供咨询和协助。
我觉得家庭牙医的功能就在于此,在我的能力所知范围内,让病人了解他的牙齿健康状况,他有那些处理选项,甚至建议他转诊到专科去看,我觉得我虽然把病人转出去,可是却留下了他们对我的信任。
曾经转一个病人去长庚医院植牙,后来他回来告诉我长庚医生做得不错,我也很高兴他能够满意。其实,一般牙医会认知,病人要是去别的地方植牙,就很难再回来。因为植牙后必须半年要回去植牙医师那边检查一次,医生顺便就会帮你洗牙检查等等。
后来经过两年,这个病人又回来找我。他说植牙情况稳定了,就继续回来我这边洗牙。这样的经验在我开业之后很多,常常因为我提供了服务,也赚到了朋友。
愈来愈喜欢当牙医
其实我是成为牙医以后,才爱上当牙医。大学联考时,我的第一志愿是医学系,我想成为外科医师。
然而人一生对成功的定义会随着经历而改变,现在的我反而庆幸没有走上外科,因为当了妈妈的我,希望多花时间与小孩共度,而外科的工作是公认的繁重紧张,很难兼顾家庭,不像牙科的弹性很大,让我可以安排时间参与小孩的活动。
此外,相较于其他科,牙科治疗病人的时间比较长,有机会与病人建立深厚的信任关系。当我跟病人之间有了信任感,我就可以让病人理解到,医疗本身是有限制与不确定性的,医生的职责是尽全力帮助病人,而不是保证百分百成功。假如真有一些不如意的状况发生,人家能够感受到你的诚意,知道你已经尽全力了,也就比较能获得谅解。
当病人能够像朋友一样相信我的时候,看诊对我而言,就不只是工作,而是丰硕的人生历练与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