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厨师是何京宝的童年梦想!9岁时遭逢家庭变故,所以,这个梦想在他12岁、小学都还来不及毕业时,就成了「真实人生」。
超人气厨师:
当人就是要磨练自己
经历30年的厨艺人生,目前在台湾,他是超人气厨师,也是明星。除了美食节目争相邀约,还跨足电视圈参与偶像剧的演出。何京宝用着他浓浓的广东腔如是说:「上天让我们当人,就是要我们磨练自己啊。今生无悔就好了!」他拉长的尾音彷佛是在强调着这个身体力行的箴言。
「9岁的时候,望着天花板上的电风扇,心想人生的意义是甚么?」何京宝抬头望着那个不存在的风扇,单手朝上画了个圈,若有所思地说着。突然,出乎意料地噗哧一笑:「答案是──无聊!」
那年,原本在澳门拥有一家灯泡工厂的父亲,手下有两、三百名员工,因为赌博,顷刻失去所有家业。何京宝面临父母离异及父亲失去家业的骤变,在外婆的照料下,他比同龄的小孩更显早熟。
「12岁的时候觉得大人辛苦,所以去打工。很累!18公斤的色拉油,一次拿两桶,从五楼拿去三楼,36公斤跟我差不多重了!」谈起30年前的往事,口气轻松、心情愉快,云淡风轻般地好像口中说出的是别人的故事。
擅长广东料理
30年厨艺经验,获奖无数
人称「食神阿宝师」的何京宝,1967年在澳门出生,12岁至香港学厨艺,17岁时已经独当一面当主厨,22岁因帮人「代班」来到台湾,一待就是20年。目前在台湾拥有三家餐厅,担任十余家餐厅的行政主厨。除了擅长的广东料理,他也作泰国菜、意大利面、法国菜……明星张菲、费玉清、5566等,还有远东集团总裁徐旭东都是他的座上宾。上电视、上媒体、受邀担任示范教学,他还是商品代言人。
何京宝说,小时候父亲带着全家人上馆子吃料理,美味的菜肴、热络的气氛,那是他对食物最早的记忆,那时,在他小小心灵已经立下了未来将成为一名厨师的志愿。只不过,一个突来的变故,让他无法重温片刻全家享受美食的欢愉,却让梦想成为真实人生。
「他是一个很努力又很聪明的人。不是为了要出名,他坐在他的职务上,坚守他的岗位。他来台湾这么多年,我们看他这么努力,他比别人多付出很多,每天睡很少的觉。真的!真的!」高敦香是台北内湖「跑马地广东茶」餐厅的店长,何京宝在她眼中努力的程度就像是厨师界的「奇葩」。
「他从来不会迟到的!他就是很努力在研究新的菜色,他去外面吃了东西以后,回来就可以研发新的东西,变成自己的东西,在台湾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这样奋斗,到今天才有这种小小的知名度,然后才会这样子成功。」访谈中,高敦香不断地重复「真的!真的!」来强调她对何京宝的肯定。
拥有30年厨艺经验,何京宝获奖无数。最具代表性的有:2003法国蓝带骑士奖,2005美极黄金名厨勋章(全球仅2位),2006年不但荣获食神争霸迎奥运中的食神大奖,在2007年更一口气拿下「亚洲国际皇厨」及「厨王争霸迎奥运」最高荣誉奖双大奖。
「作菜很简单!」何京宝有双慧黠的眼睛,说话时而表情丰富,时而自在不羁,头上只剩前额上方一小撮染过的短发,若不穿上厨师袍,或许会被误认为是香港来的「古惑仔」。「我们那个年代师傅是满严格的啦,如果不会,就用那个锅铲打下去,严重点都会流血,不是不听话,是笨!动作真慢!」不曾遭遇此景的何京宝通过岁月磨练最终给「笨」字下上这样的批注:「人没有笨的啦,只要用心就不会笨。」
为学艺不愿升职
好手艺奠定人脉、开拓机会
自称很皮的他,为了学艺不愿升职:「两个月要升,我不升,我三年以后才升。如果升上去,三条路必须选一条路,不升的话,我三条都可以碰,所以我三年都没有升。喜欢学甚么就学甚么,我利用中午休息跑去点心房学点心,去西餐部学作牛排。」「鱼不过塘,不会长大!」何京宝说,这是这个行业的特性,于是,一个餐厅跳过一个餐厅,他的手艺也越臻成熟。
「我17岁当老大!」当同龄的孩子还在品味苦涩青春,何京宝已手拿锅铲面对油烟、高温厨火,拥有自己的一片天地。但是,稚气未脱的孩童,怎能面对龙蛇混杂的环境以及现实的诱惑。13岁时,月入港币三千元的何京宝,曾经豪赌,一夜之间输了港币30万。「我那个时候赌性坚强!为了还钱,一天作三份工作,做了5年。」
面对年少荒唐,他说不后悔,换个角度回首这桩往事,他说:「所以我作厨师的年龄很大,不止30年,你看5年(还债),多出来了2份就等于10年。」最后他感叹地说:「赢钱,输精神;输了,输钱又输精神。有甚么好赌!」口气虽然洒脱,却是他用时间换来的残酷经历。
坐在餐厅门口的位置上,在访谈中,何京宝不时注意迎面而来的客人,深怕遗漏了一个招呼,少了一个问候。一声声「阿宝师好!」,这厢以热情回应:「哈啰!」高敦香说:「他很幽默,对客人又很随和没有距离,客人很喜欢他!」
来台十几年后,何京宝的好手艺奠定了他的人脉,也开拓了他的机会。「是你的就是你的,躲也躲不了。」他接着说:「我认识很多某某电视台的总经理,十几年后,我还不知道他是电视台的总经理,就是朋友关系,我真的不知道他们作甚么工作。就像那个徐旭东,我认识他八、九年,我不知道他叫徐旭东。」但机会就这么来了。
「我是救火车!有时候去录像,是因为有些厨师放节目鸽子。」即使是救火队他也不以为忤:「要人家给你机会,就认真去工作吧!对不对?机会不是天给你的,天给你的,也要用心去完成经营啊!」
出书捐版税:
上天给我们机会,我们也给人家机会
上了电视、上了媒体、演了偶像剧,何京宝还出了4本食谱,他将最近出版的一本食谱版税捐给创世基金会,下一本则计划捐给台湾中南部的贫困孩童。他说:「因为他们资源比较少。你出十本书,将一本书捐出来,不会痛吧,作点善事嘛!」沉默了一秒,何京宝很诚恳地说:「上天对我们不错啦,给我们机会啦,今天我们有机会,我们也给人家机会。」
何京宝语气感性、神情认真:「我从来不会瞧不起任何一个人,你可能看一个不起眼的人,一个小乞丐,他可能以后很有成就,他不是一定帮你,但是,我们为甚么要看不起他?我觉得每个人都需要去尊重啊!」为了生活,小学未毕业的他开始尝到人情冷暖,记忆中帮人开车门而遭受的鄙夷眼光,让他在与人接触中多了一份感同身受的通达与温暖。
从富裕环境到打工生活,从家庭美满到破碎,何京宝提前经历了人生的无常与起伏,他说:「你想那么多挫折干嘛!我们做人不是神仙,神仙无忧无虑地在上面飘,上天让我们当人,是要我们磨练自己。」
把吃苦磨练当作生命之必然,何京宝谈起30年前的环境:「厨师煮菜不能超过10分钟,若不休息会缺氧、头晕,因为没有抽风,我那时候在厨房里面煮菜只有穿内裤,一天换四条内裤。」苦吗?何京宝不经思索即刻回答:「不会苦啊!因为重点是我爱作厨师,才作厨师,不是为了赚钱作厨师。」
「如果怕热的话,你就不要做厨师,甚么师都作,你可以作飞机师啊、律师啊、老师啊、为甚么做厨师?厨师就是会很热的啊!」大师箴言果然充满玄机与智慧!
「我其实是命不错的啦,都没有苦过!你看看很多作医生的没有作过厨师,没有当过主厨咧,我还当主厨,知足常乐!」这就是阿宝师,选择用不同角度来品味他的人生、他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