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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果西進 果農有話說

水果西進 果農有話說
品質優良的台灣產鳳梨。Getting Images
第21期
賴永隆

「馬上任」後,水果銷陸在媒體打得火熱,令民眾相當期待,尤其被選為京奧選手村指定的F4水果(楊桃、鳳梨、芒果、芭樂),經農委會廣為宣傳,瞬間好像成為炙手可熱的商品,而果農對政府大張旗鼓西進,到底存在著怎麼樣的看法?

小農制的台灣農民面對看天吃飯的水果,大多經由貿易商、農民團體居中操作出口。其中銷陸的買價並不比內銷價高,量也不穩定,正常情況下引不起農民的興趣,農民只把銷陸當作一項銷貨管道的多餘選擇,對水果品質也起不到提升作用。台灣應致力精緻農業的推動,逐漸將水果一樣樣打通把關最嚴格的日本市場,農民努力提升品質同時也使收入水漲船高,台灣的農民正朝這個目標昂首大步邁進。

鳳梨高級品多數陸民無福消受

嘉義縣民雄鄉是個新興的鳳梨種植地,面積、產量已遠超過台南關廟,是高級水果「牛奶鳳梨」的主要產地,一舉拿下台北果菜市場每公斤近50元的拍賣高價。該鄉果樹產銷班長蔡豐武表示,大陸人想品嚐牛奶鳳梨,但高價讓他們多數人根本吃不起!

北京陸產的鳳梨一個才賣1元人民幣(約4.687元台幣),即使免關稅、直航後,台灣鳳梨還是沒有競爭力,銷陸的價格也不好,只有在量多、內銷價不好時,銷陸可以紓解賣壓。民雄鳳梨雖已打入日本、韓國市場,但好品質的鳳梨台灣人也愛買,因此仍以內銷為主,外銷比例並不高。

中國大陸不改仿冒本色,不僅以「台灣水果」名義販售陸產水果,也以「台灣水果」名義外銷至日、韓。因此,蔡豐武建議把品質認證標章的CAS,改以「T」開頭,才可有效區隔大陸貨,免得外國人一看到「C」就誤認為是大陸的產品。

台南縣龍崎鄉農會推廣股也強調,就因為對岸信用不佳,他們不願跟大陸當局做外銷生意,以避免讓農民吃虧上當。

木瓜銷陸看不到錢途

台南縣大內鄉木瓜種植面積約300公頃,大多由老年人農作,鄉內果樹產銷班第8班的平均年齡是70歲,但該班獲得國際ISO認證後,2003年起開始外銷木瓜,近年來則朝最嚴苛的日本市場做準備,他期望木瓜能繼台南芒果後成為台灣另一個外銷旗艦水果。

網室栽培的大內木瓜一直大受好評,銷路和價格穩定。阮茂田認為,以進軍日本作為目標努力以赴,產銷班才能種出更高品質的木瓜,而且銷日可賣到倍數於目前的價格。

銷陸木瓜沒有要求農藥殘留問題,只要挑「好看頭」的;他說,低門檻交貨水準的銷陸對農民沒有好處,只讓農民不想去精益求精,無法進一步提升木瓜為高級水果,自然賣不到更好的價錢。

操作木瓜銷陸已有5、6年的大內鄉農會表示,銷陸專挑外表上好的木瓜,價格雖然高了一點,但外銷的包裝成本較多,何況被挑剩的次級品很不好內銷,算起來的利潤相差不多。不過逐年提高售價的趨勢,已讓難以轉嫁的貿易商大喊吃不消,下單量也跟著減少中,看來大陸人的消費水平並不高。

楊桃銷陸價格亂

早已打出名氣的台南縣楠西鄉密枝楊桃,是銷陸熱門水果之一。和老伴種了幾分地楊桃和棗子的張老太太,正在悶熱難當的鐵皮屋內分裝楊桃,準備交給貿易商。

銷陸貿易商只肯買「台農二號」碩大的楊桃品種,並不要求甜度及相關檢測,重點在果實外觀要絕對漂亮沒有斑點。張老太太只記得交給4、5個貿易商好幾年了,收購價格各有高低不同,有時她交給「行口」(大盤商),甚至於自己販售等多種銷貨方式。

密枝楊桃同樣受到氣候影響產量問題,近年來的行情不穩定,在內、外銷價格互有高低情況下,只好誰出價高就把貨交給誰,除了不想簽約受束縛外,張老太太認定不管內、外銷都要先拿到錢後才肯出貨。

芒果打入日本邁向精緻農業

獲選為銷日供果園的玉井鄉果樹產銷班,從2004年開始將愛文芒果外銷至日本,並先後取得生產履歷認證及EUREP GAP歐盟驗證,雙重標準化規範產出世界最安全的水果,台灣最高級的愛文芒果即來自於這些產銷班。這過程中不禁讓人體驗出早期由政府收購芒果倒入溪中,到今年每公斤以90元收購還買不到芒果的轉變。

受到銷日行情的帶動,使芒果賣價呈倍數成長、收入豐碩的吸引,玉井鄉興起年輕人回鄉務農的熱潮,尤以果樹產銷班第47班最為顯著,全班35歲以下的成員占有七成,可說是台南縣最年輕的果樹產銷班員。

今年愛文芒果的內銷價更一舉超越了銷日價格。充滿幹勁的47班表示,將朝調節產期方向努力,希望能提前開花讓芒果提早上市,除可賣更高的價格外,也可以分散芒果產期太集中的現象,來提升芒果正常期的價格。

銷日供果園的芒果不提供銷陸,由玉井農會收購銷陸的價格對他們來說太低了,銷陸也僅起到「去化」(消除轉移)的作用,對果農並無「馬上好」的利基,銷日則對水果品質以及內銷價格起到穩定、提升作用。銷日供果園農民以種芒果習得的高技術,移轉種棗子同樣也獲得好評,提升的技術才是農民的本錢。

農民普遍認為,台灣水果品質好,但價格高,打開大陸市場並不容易,政府應該開拓日本、新加坡等高消費國家市場,為台灣水果找活路。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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