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筆寫真

用法律經濟分析 預測中國變局

用法律經濟分析 預測中國變局
中共把資源用於解決民怨,飲鴆止渴的方法之一就是不斷地印鈔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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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期
童文薰

「法律的經濟分析」是近二十年來自美國發展出來的法律經濟分析學(economic analysis of law)或法律經濟學(law and economics),這門相對新穎的學術領域主要在研究與法律相關的行政資源應該如何配置,以及應該如何制定正確的法律與施針方針。有幾個經常被引用的例子,說明了法律的制定不能欠缺經濟分析。例如義大利阿部拉集這個城鎮因為鼠患嚴重,所以主管部門公布規章,鼓勵民眾拿老鼠尾巴來換取獎金。結果為了賺取獎金,民眾不止不撲滅老鼠,反而在地下室養起老鼠。

法律的經濟分析跳脫象牙塔

法律不只是一種抽象的正義,有限的司法與警政資源如何配置,絕對影響一個社會的治安。例如把警力抽去維持遊行集會活動的秩序,那麼就兼顧不了竊盜的防治。政府不同部門的預算向來有互相排擠的作用,假如大部分的經費被用在軍事發展,那麼有限的警力就更應該分配妥當,甚至會對民眾的集會遊行自由產生壓抑作用──利用各種行政手段阻撓集遊,以免影響警力的常務配置。

但是法律的經濟分析不止可以從立法面運行,也可以從實務的運作亦即一個政府如何配置它的司法與警政資源,逆向來推算這個社會所面臨的問題。例如一個竊盜案件頻生的社會,大部分的資源不免配置在巡邏與追捕竊賊之上,監獄中也將充斥大量的竊盜犯。那麼從結果面看,不管是以法院的案件類型或警方的破案紀錄來分析,都可以看出這個社會最該對治的問題。以台灣的獄政為例,近幾年來台灣監獄收容了大量的煙毒犯,竟占監獄人犯數的四成以上!如果說台灣眼前面臨一場新的鴉片戰爭也沒有言過其實。因此行政資源應該配置在防杜毒品走私,立法政策也應有一定的嚇阻力度,這是每個人都會做出的相同判斷。所以法律的經濟分析是非常符合常識經驗的一門學問,而不是象牙塔裡的學術理論。

推估中國社會變局清楚的趨勢圖

用這個方法來看中國社會的變局,也可以得到一個清楚的趨勢圖。中共從2009年起突然在中國國內的保安費用上增加了五千多億人民幣的預算,這個預算排擠了中共的軍事支出,使得十幾年來總是以二位數成長的軍事預算首次降到了個位數。沒有任何人比中共更清楚該如何配置它手中的預算,當中共政權的工作重心從經濟發展拐向了「維穩」成為壓倒一切的重中之重,評價官員績效的標準也從GDP轉向了維穩的效果。這個維穩的財政成本以超過二位數的比例成長,超過了其他行政支出,標示了中國的社會矛盾已經到達翻天覆地的臨界點。

進一步觀察,我們可以推估出中國的人權將進一步被壓制。凡有集會遊行,中共就必須派出警力,因此集會遊行的自由將持續被凍結,而且是冰封。然而各地暴力強拆以及城管導致的官民衝突等問題逼使民眾一波波走上街頭或者聚集在一起進行維權活動,在警力永遠不足、疲於奔命的情況之下,更多的預算與資源被挪用到維穩,實際上就是鎮壓民怨,那麼警力就顧不上真正的犯罪活動,社會治安因此注定更加惡化。

不僅如此,維穩的官民衝突結果,必將產生大量的犯人。這些犯人的審判與關押,又將耗費大量的司法與獄政資源。惡性循環的結果不是不能終止,只要中共把資源用於解決民怨而非鎮壓民怨。可是中共的決定是甚麼?繼續投入更多的金錢於內部維穩之上。但是早已呈現赤字的預算,無論是中共中央或者地方政府都負擔不了這樣的鉅額耗費。飲鴆止渴的方法之一就是不斷地印鈔票,所以中共的貨幣發行量從2008年底的47兆人民幣,遽升到2010年11月的67兆人民幣!

「牽一髮而動全身」非常適合用於法律的經濟分析。中共狂印鈔票的原因固然與維持經濟發展假象有更大的關係,但中共維持經濟發展假象的目的卻脫離不了「維穩」二字。所以從更大的面向來觀察,我們可以一眼看穿中共政權的工作重心,並非中國的民生經濟或者中國的永續發展,而是中共這個政權的生存。順藤摸瓜,用同樣的脈絡去預測中國的經濟、房地產或匯率走向,也就不難看出短期的以及終局的結果了。

美國向來因為大量的貨幣供給而被國際垢病,但美國的貨幣供給量與GDP的比例只有0.6倍,中國卻高達1.8倍!大量的人民幣在中國流通的結果,造成超額貨幣追逐有限資源,結果就是不動產的泡沫越撐越大,通貨膨脹的問題日益嚴重。房屋不是提供給人們居住的必需品,房屋變成少數富裕者炒作的商品,批地所得成為地方政府主要財政來源,因此中國空屋率高居世界第一;各種民生物資尤其是食品的價格持續攀升,在沿海主要城市一個家計單位每個月的飲食支出已達2,000人民幣,換言之一年就高達24,000人民幣,亦即超出中國人均GDP將近三成!民怨如何不沸騰?

如前所述,面對沸騰的民怨中共的辦法只有那一招:投入更多的維穩經費。但是在當今中國凡有大建設就有大貪腐,暴增的維穩經費將帶來甚麼結果?以義大利阿部拉集的鼠患為例,民怨雖非鼠患,但中共鼓勵地方政府拿維穩當績效來換取獎勵,不是一樣的愚昧作為嗎?結果不僅不能撲滅每年數十萬起的群體事件,反而將在貪官污吏有心的操弄下,不管是以案養案或者是縱容暴力強拆這類直接造成群體事件的不公不義活動繼續發生,都只會使中國的社會問題更加惡化。

錯誤的政策造成的社會代價絕對是全面的。中共長期以來「國富民窮」的錯誤配置造成今天中國不可逆的社會局面。結局很清楚,中共政權已經危在旦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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