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鳳眼比了一個無窮大的手勢：我喜歡須彌山這幾個字，很須彌的感覺。
鳳眼忍不住笑意，眼底水光瀲豔。
小鳳眼看著鳳眼笑了，心底很開心：那須彌山有多高呢？誰知道答案？
鳳眼：有位大覺者說過，須彌山周圍有鹹海環繞，海上有四大部洲和八小部洲。須彌山由金、銀、琉璃和玻瓈等四種寶物構成，高八萬四千由旬，山頂為帝釋天，半山腰上就是我們說過的四王天了。
小鳳眼：由旬是甚麼？
鳳眼：很大的計算單位。步行走一天的距離大概一由旬吧！
小鳳眼：那不是一輩子都走不到？
鳳眼：看你怎麼個走法了。心性不到位，就算是天馬載著也衝不破四王天。
79. 衝破天穹的貪婪
摩天大樓究竟有沒有存在的必要？
為了減少摩天大樓的承重，除了鋼骨結構之外，其餘的地板與隔間牆大多使用重量較輕的隔間方式。這種輕隔間的隔音問題可以使用輕材質克服，但防水的問題就比較難以解決。因此摩天大樓一般不會用作住家，而是辦公大樓。
可是人們真的需要擠在一棟摩天大樓裡辦公嗎？
「摩天大樓往往空置比例很高，與投入的資源很難成正比。加上摩天大樓總是射穿城市的天際線，對景觀造成破壞，還對周遭的其他建物造成壓迫，同時經常形成屏風效應，大樓風使得冬天更冷，而玻璃帷幕的熱效應又使夏天更熱，是極不環保的建築物。」何教授務實地說著摩天大樓的缺點。
「可是，它長得漂亮，又可同時滿足建築師與業主的雄心壯志、展現都市富裕張揚的那一面，所以有人恨極了摩天大樓，也有人愛極了麼天大樓。」何教授說起摩天大樓的歷史。
一開始的摩天大樓其實只有十來層，頂多就是三、四十公尺高，那時就已經是建築工藝的極致表現了。但如今供人們居住的大樓就經常有二十或三十幾層高，原因是都市土地取得不易，把扁平化的住家變成疊起的高樓，是為了應付地少人稠的環境，例如香港。可是這麼一來建造成本就會爆增，房價也就居高不下。
「從經濟效益來看摩天大樓，它無疑是失敗的作品，但你看看每年來芝加哥朝聖似的人潮就能夠知道，這種砸了大錢的都市景觀，每一處都以極致工藝裝點的建築群，是很多人理想中的城市。也因此芝加哥學派的建築風格被許多城市複製，很多元素也被廣泛引用。」顏成中補充說道。
「的確如此。」何教授點頭。「我們是學術派的，Charles是實務派，觀察的角度有點不同，但結果是相同的。」
「現在很多人不願意住在高層住宅，甚至越來越多人不願意待在摩天大樓裡辦公。因為它就像一艘船，不停地在搖晃著。如果遇上強風或地震當然就會搖得更嚴重。」顏成中為甚麼決心蓋平價住宅，這是其中一個原因。
「人們生活在這樣的環境裡，對健康有很大的影響。有一個研究顯示孕婦最好不要住在或長期待在十層樓以上的建築，流產的機率大增。有些人在高層建築上班會有類似暈船的不適感，或者產生情緒的波動與壓抑，卻找不到病因。很可能與摩天大樓的搖晃問題有關。」
「不只如此，心理學的研究顯示人們不宜居住在十樓以上的高度，應該儘量接近地面，因為超過十樓以上會使人心理產生孤寂感，不利心理健康。」何教授說。
周玲玲倒是沒有看過這類的醫學研究。
「那麼為甚麼還要蓋摩天大樓？那是好大喜功者追逐的夢想，建築工藝的一再突破。也可以說是集貪婪之大成。」顏成中感難地說著。
「從財務的角度來看摩天大樓，必定是天時地利人和的情況下才有可能建成。首先它必須有一個或一群口袋很深的建造者，然後要有一個或一群口袋更深的銀行提供貸款，這意味著高額的貸款以及寬鬆的資金，同時沒有任何貨幣緊縮的預期。說得更清楚些，這就是那個社會的經濟泡沫累積到最大的時候。」
何教授笑道：「人有錢了，自我意識就更強烈，好大喜功的心態讓人想要打破世界金氏紀錄。沒有甚麼比蓋一座全世界最高的大樓更容易滿足這種心態了。」
顏成中點頭：「但經濟泡沫最後必然走向破滅，從沒有例外。所以說摩天大樓的興建往往伴隨著金融風暴或經濟海嘯。因此才有妳剛才提到的摩天大樓的詛咒。」
「有哪些例子呢？」周玲玲隱約有些印象，但讓她舉例她可舉不出來。
「杜拜，這個正在興建全球最高摩天大樓的都市，讓摩天大樓的詛咒再度應驗。杜拜的破產危機，人人都看到了。」顏成中提醒她這幾天的新聞。
何教授扳著手指頭如數家珍地細細補充：「馬來西亞的雙峰塔，亞洲金融風暴；台灣的101大樓建成，經濟景氣長期低迷不振；香港目前最高的國際金融中心二期，SARS肆虐的高峰期；九龍環球貿易廣場，二房危機；中國上海環球金融中心2008年8月會竣工，但中國股市也狂跌六成。」
「有沒有例外？」周玲玲好奇心被引起了。
何教授想了想說：「美國帝國大廈吧！在1930年開始動工興建前一年，美國已經爆發經濟危機。那麼為甚麼還要蓋帝國大廈呢？從經濟面來說，建築是產業龍頭，帝國大廈的興建可以增加經濟的就業機會；從心理面來說則是希望鼓舞當時陷於悲情的美國民眾。所以帝國大廈被當成刺激經濟復甦的法寶。」
周玲玲轉頭看向顏成中：「現在還有哪些超高大樓在籌建？」
顏成中拍拍她的手：「問我就問對人了！在上海金融環球中心的旁邊，『上海中心』這棟摩天大樓，計畫在2014年竣工。估計魔咒如果再度應驗的話，2011或2012年中國房地產泡沫就會破裂。」
周玲玲直覺地問道：「房地產泡沫破裂會影響香港嗎？」
顏成中點頭說：「當然。所以我們才會把這幾年的重心移往舊金山。」
何教授揚眉驚訝地說：「顏氏要到舊金山發展？可是美國現在商用不動產跌得這麼慘。」
顏成中解釋道：「美國的經濟實力我還是有信心的。但其他國家就沒有這樣的條件了。我調查過幾個城市，委託仲介去查訪，結果看好的地段沒有人要脫手，舊金山、洛杉磯與紐約都一樣。芝加哥不也一樣嗎？密西根大道上的飯店你想插手那有多難啊！」
何教授想想覺得有道理：「畢竟企業看的是十幾二十幾年的長線，只有投機客才會為經濟危機與房產泡沫而痛苦。那些真正口袋深的業主不賣反買是有道理的。」
又對著顏成中笑說：「如此你待在美國的時間就會比較長了吧！這樣就可以常來芝加哥，甚至在這裡買個房子經常來住了。」
顏成中看了看周玲玲之後才對何教授說：「內人娘家在中西部，以後在美國的時間如果不在舊金山就會在她娘家那裡。不過和芝加哥也只是幾個小時的飛機路程，自然可以常來常往了。」
何教授自是高興極了：「哪天讓你來幫我的學生講幾堂實務的課，同時分析分析亞洲的不動產形勢。」
顏成中笑著應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