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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經濟急速降溫 地下錢莊成「救命稻草」

中國經濟急速降溫 地下錢莊成「救命稻草」
在全球經濟鏈條中,以溫州為代表的「中國製造」長期處於最低階,賺取的僅僅是廉價勞動力和資源環境成本換來的紅利。圖為溫州的一家製鞋工廠。Getty Images
第110期
金鳴

伴隨國際市場對中國商品需求的大幅降低和內需不足,中國經濟降溫的速度超過外界預期。中國製造業大幅度萎縮,當局的銀根緊縮政策更使得東南沿海地區的大量中小企業雪上加霜。由於得不到官辦銀行貸款,許多企業不得不依賴地下錢莊的高利貸維持生存。業界人士認為,地下錢莊合法化的提議值得當局考慮。

「中國製造」優勢降低

近幾個月,從房地產業來看,中國樓價不斷下跌,樓市成交量不斷下降,房地產業走向低迷。製造業也出現萎縮局面。去年11月匯豐製造業採購經理人指數(PMI)已低於臨界點,創下32個月來的新低。此外,中國幾大鋼鐵企業都面臨鋼材價格下跌的虧損問題,因資金緊張而停止採購,致使中國港口積壓的鐵礦石達9,800萬噸。外國投資者由於不看好中國經濟,市場資金逐漸離開中國。《南德意志報》3月12日的報導表示,中國外貿在2月份呈現二十年來的最大赤字表明,全世界對「中國製造」的商品需求明顯減弱,中國的消費熱也在降溫。中國經濟成長的衰退要比大多數觀察家甚至中國政府所預計的更快。

《經濟學人》近日發表文章《廉價中國的終結》(The End of Cheap China)指出,儘管目前中國產能占全球製造業的五分之一,中國生產的電視機、智慧型手機、鋼管及人們耳熟能詳的其他產品在2010年超過了美國,其工廠的產量之高、成本之低甚至抑制了眾多貿易夥伴國的通貨膨脹,但由於生產成本的大幅上升,廉價中國的時代正在接近尾聲。 

文章分析認為,從工廠聚集的沿海省份開始,勞動力成本正在大幅上升。3月5日,投資銀行標準渣打發布了一份對二百多個總部位於香港、在珠江三角洲經營的製造商的調查報告顯示,今年的工資已經上漲了10%,蘋果iPad的外包生產商台灣富士康2月在深圳將工資提高了16~25%。從2002至2009年,廣東藍領工人的勞動力成本(包括分紅)按美元計算每年上升12%,上海則是14%。諮詢公司羅蘭貝格估計,類似數字在菲律賓是8%,墨西哥為1%。

中小企業陷絕境「跑路」潮蔓延

在全球經濟鏈條中,以溫州為代表的「中國製造」長期處於最低階,賺取的僅僅是廉價勞動力和資源環境成本換來的紅利。經濟走緩、出口下降傷害了許多中小企業。當面臨外部市場萎縮和內部成本提升雙重危機時,生存就成為企業的第一要務。

如同中國其他地方,大部分的溫州銀行都把錢借給大企業,或是作為政府項目的資金來源,中小企業舉債越來越困難。據溫州中小企業理事會近期調查顯示,該市36萬家中小企業中,約有五分之一因為資金短缺最近已經停工。

民企融資難直接導致非正式的借貸愈演愈烈,使經營年利率高達70%之高利貸的地下錢莊越來越紅火。據瑞士銀行估計,中國境內地下錢莊每年的放貸金額約6,300億美元,將近中國GDP的10%。一位知名經濟學者在近期的溫州論壇上指出,高利貸盛行之時,就是實體經濟大規模倒閉之時。如果相關部門還不能放寬資金投資管道,金融市場的崩潰將不可避免。

畸形的商業和經濟環境以及畸形的融資方式,導致危機重重的中小型私人企業加速走向滅亡,一批批企業相繼破產,老闆甚至走投無路而自殺。自去年開始,企業老闆攜款出逃的「跑路」事件頻頻出現。據報導,最近幾個月,至少有90個負債累累的溫州企業老闆,在即將破產之前選擇「跑路」到國外。

地下錢莊或將合法化?

業界人士認為,中共當局為降低通貨膨脹,強令銀行減少貸款發放量的金融政策,促成了民間借貸的地下錢莊的興旺。尤其是在銀根緊縮之時,地下錢莊就是中小企業找資金的「救命稻草」。據《浙江商報》報導,溫州地區所有正規擔保公司的資金流量還不足地下錢莊資金流量的1%。溫州中小企業發展促進會會長周德文說,溫州三十多萬家民營企業,其啟動發展資金很多來自地下錢莊。

據BBC報導,在近日中國兩會期間,有政協委員和人大代表建議中國政府將地下錢莊合法化,以此解決中小企業貸款難的問題。提議認為,大型國有銀行通常不願意放貸給中小企業,造成很多中小企業轉向地下錢莊尋求融資。民間流動資金的氾濫造成非法集資、變相吸收公眾存款以及高利貸等嚴重違法行為。讓部分地下錢莊轉到地上,不僅可以緩解民營企業融資緊張,而且能有效遏制高利貸等犯罪行為。

美國托列多大學(University of Toledo)商學院經濟學教授張欣對美國之音表示,民營企業融資困難已經成為阻礙東南地區經濟活動的主要因素,地下錢莊合法化的提議值得政府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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