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把!我要玩風車!」火車上,一對父女親密的互動吸引了眾人的目光。那是一個甜美稚嫩的小女孩,坐在爸爸懷中,嬌嗔地大聲說著話,年輕的爸爸聲音壓得很低,還不時地用噓聲提醒小女兒「小聲點」。好一會兒,沒聽到兩人聲音,探頭一看,原來父女倆正專心地「你一口我一口」共享一個便當呢!
坐在火車上,不但窗外移動的風景怡人,車內也常可發現動人的景象,那是縮小版的人生百態,也是各種人性的展現。
記得有一對老夫妻讓我印象十分深刻,長程的旅途中,兩人互動頻繁,卻幾乎沒用甚麼語言。吃粽子水果,都是老太太處理好老先生接了便吃。老先生去倒水,也一定先給妻子一杯。相互間默默的照應關懷,傳遞的絕非是短時間能培養出來的默契和感情。
還有一次連續假期,北迴鐵路的車箱內有點擁擠。一個停靠站上來一位老太太,坐在靠走道的原住民男孩,毫不猶疑立刻起身讓座。車過花蓮、宜蘭一路往北,誰也沒注意此事,直到準備下車時,我才發現這個膚色黝黑的高大男孩,一直蜷縮在茶水間旁的地上,仍自得其樂地帶著耳機聽音樂,而這時距他讓座的時間至少已過了五、六個小時了!
台灣擁有環島鐵路網,坐在火車上就可以繞行台灣一圈,十分方便。但如果弄不清楚路線,就很可能錯過班次或不小心上錯車,甚至坐往反方向,離家幾分鐘的路程也很可能會變成上百里。
好多年前小妹從娘家台中要回台北,買的火車班次終點站是花蓮。不常坐火車的她在月台痴痴地等,看著同時間車牌上掛著往花蓮的車都開走了,疑惑往台北的車怎麼還不來?氣得打電話回家抱怨火車誤點。好不容易才弄清楚往花蓮的車會經過台北時,不但自己哭笑不得,也成為家人茶餘飯後的笑談。
小時候,坐火車可是一件大事,但隨著時光推移、自行開車普及,火車已不是交通的唯一選擇。但對住在台灣東部的人來說,由於關山阻隔,火車仍是南行北往最佳選擇。我喜歡火車,不只因為它比自己開車多了一些平穩,也因為在火車上可以閱讀,還可以完全放鬆、只是靜靜地看著窗外,讓無邊的思緒隨著飛逝的景物自在飛揚!
逢年過節,從北返東的火車常一票難求,好不容易買到位置,往往還要乘坐很長時間才能返抵家門。有次夜半時分去接孩子,車站出口處擠滿了引頸翹盼的家長,終於等到火車進站,返鄉的遊子和久候的家人老遠地招手呼叫、見面的剎那開心相擁,然後攜手一起回家的欣喜,是我看過最動人的風景。記起一首童謠,很能唱出這種心情,一起來回味一下吧!
「火車快飛!火車快飛!穿過高山渡過小溪,不知走了幾百里,快到家裡!快到家裡,爸媽見了真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