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蘋果三星專利大戰背後的市場爭奪

三星Galaxy S(右)和蘋果iPhone,外型是否很像?三星表示,手機本來不就是應該這個樣子嗎?Getty Images
三星Galaxy S(右)和蘋果iPhone,外型是否很像?三星表示,手機本來不就是應該這個樣子嗎?Getty Images
第121期
黎樂

蘋果和三星在智慧手機和平板電腦市場互別苗頭,戰火綿延全球四大洲。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專利權「世紀之爭」陸續重裝上陣:美國加州地方法院首先於8月24日裁定,三星電子侵犯部分蘋果公司的專利權,應向後者支付10.5億美元的賠償款;8月24日,韓國地方法院宣判,雙方都有彼此侵權,分別禁止數項產品在韓國銷售;8月31日,日本東京法官裁定,三星的智慧手機和平板電腦,並未侵犯蘋果的專利發明權益。雙方戰火還會持續延燒。

今年第二季度,三星電子智慧型手機的銷量約5,000萬部,幾乎是蘋果iPhone系列的2倍,對於三星集團旗下的手機業務來說,10.5億美元的賠償款僅相當於全年營收額的1.5%。但三星目前的主要智慧型手機和平板電腦產品可能在美國遭到禁售。三星股價8月27一度重挫7%,為近四年來最大單日跌幅,市值蒸發120億美元。

一些專家說,這也許不是最終的勝負,蘋果和三星在全球共有9起類似的司法訴訟案,加州的專利糾紛只是其中之一。三星對判決結果不滿,將向美國最高法院上訴。三星表示,蘋果把圓角長方形手機造型這樣「顯而易見的」東西稱作是自己的專利,這是不公平的。法院方面將於9月20日舉行聽證會。

蘋果與三星既是全球智慧型手機市場上的對手,在諸多領域又保持著緊密的合作關係。三星除了是iPhone和iPad微處理器的唯一供應商,也為蘋果產品供應動態隨機存取記憶體(DRAM)、NAND型快閃記憶體晶片及面板,三星產品占iPhone組件成本的26%。專家和分析師稱,三星和蘋果間的共生商業關係對彼此都太重要,任一方都無法讓元件合作的這層關係面臨危險。

蘋果控告三星 擒賊先擒王

蘋果在2007年發布第一款iPhone,帶來了手機市場的革命。當年稍晚,仍是蘋果合作夥伴的谷歌推出「開放手機聯盟」(Open Handset Alliance),目的是向所有廠商分發開放式的安卓系統(Android)。谷歌的開放態度在想與蘋果一爭高下的生產商中大受歡迎,但是這一策略激怒了蘋果前總裁賈伯斯(Steve Jobs)。2009年,谷歌與蘋果關係不和,當時的谷歌CEO施密特(Eric Schmidt)離開蘋果董事會。賈伯斯傳記作者引述賈伯斯的話稱,谷歌是「巨盜」,並表示將就侵權事件發動「核戰」。但這次蘋果並未指控谷歌,而是指控了製造安卓手機的三星。專利律師稱,指控手機、平板電腦廠商更容易獲得金錢賠償。

首先,就蘋果和三星互訴的內容來看,蘋果主要指控的是三星產品的外觀,認為「從硬體形狀到用戶界面都很類似」,還強調這「並非巧合」。確實,蘋果從2009年開始就陸續為iPhone和iPad的外觀申請專利,不過僅限於外觀細節(邊框設計、圓角等),產品整體外觀則無法申請專利。但是,這幾年來和iPhone類似的手機產品不少,只要是大螢幕觸控手機都會很自然地用上與iPhone類似的造型。若要掀起專利官司,蘋果應該不只要指控三星,還應該要指控諾基亞(Nokia)、摩托羅拉(Motorola)、hTC等同等產品大牌,但蘋果沒有這麼做,這裡面必然有原因。

而三星指控蘋果的內容,看上去要具體得多,例如:在訴訟的項目當中有一項功能是用戶在接打電話的同時可以訪問網路,這是三星的專利,但是蘋果在GSM版iPhone的廣告中重點宣傳了這一功能,這顯然是對三星專利的侵犯。包括這一功能在內,三星指控蘋果侵犯了10項專利。

無論如何,訴訟對雙方而言都是一件麻煩事,尤其是安卓系統的製造商最近頻頻遇到類似情況,似乎就一直坐在火山口上,蘋果其實可以指控任何一家廠商,或者一家也不指控,因為這麼多年下來,蘋果恐怕早就習慣了,但一定要挑起事端,這背後必定有其他的考慮。

行動作業系統之戰

不同系統之間的商業模式之爭,是很多業內人士對最近這些訴訟的原因不約而同的看法。

其實只要瞭解這些系統的模式,就能發現當中存在著很多鮮明的矛盾。安卓是谷歌推進的開源系統,只要有實力、能力做產品的廠商,都能夠用安卓系統為自己的產品賦予智慧應用的能力,安卓系統正是憑藉這樣的特點而迅速普及。從某種意義上說,安卓系統的吸引力甚至超越了免費,因為谷歌願意和合作夥伴們分享谷歌搜索廣告的收入,不僅系統免費,還能得到廣告分成的回饋,這樣優惠的條件,想必任何終端廠商都無法抗拒。

谷歌這種免費授權加上廣告分紅的模式,源於該公司的「內部核心價值」和屬於每一個技術員的開源情結,但這在蘋果和微軟看來卻完全無法理解和接受。在手機和平板領域,微軟一直依靠銷售系統和軟體授權來獲利,過去的Windows Mobile系統手機成本始終降不下來,和授權費有直接關係;蘋果一方面有著漂亮的硬體,另一方面也自視封閉的系統和軟體平台為自己的資本。這兩大系統的「可持續發展」能力顯然不如模式獨到的安卓,安卓的市場占有率迅速超過蘋果iOS就是證明。

收取專利費打擊安卓系統

採用訴訟的方式,蘋果可以得到想要的東西。第一、大公司之間的訴訟漫長而昂貴,蘋果可以靠著充裕的現金儲備拖垮對方;第二、判定三星敗訴,蘋果就有了與所有採用類似於iPhone和iPad外觀設計的產品談判的資本,屆時這些廠商或許被迫要與蘋果達成某種授權合約,為蘋果的外觀專利而付費,從而在銷售端抬高零售價格,把高成本轉嫁給用戶。

尤其是後者,長遠來看非常可怕,明明iPhone和iPad的外觀設計是行業發展的必然,但是,如果蘋果要對此收費,將迫使安卓系統產品必須另外向蘋果付款,這一系統實質上就不能說是免費的。隨著成本抬高,那些無法與蘋果達成協議的廠商必然很難存活,安卓系統將會告別人人都能免費使用的時代──這與當前行動網路發展的大趨勢完全背道而馳。

這次訴訟的結果將直接影響未來的行業走勢。美國法院的這一裁決幫助蘋果壓倒使用安卓系統的競爭對手,在美國智慧型手機市場上占據主導地位,同時,給三星等使用安卓系統的智慧型手機生產商造成威脅,安卓系統的市占率減少,對谷歌來說也是一個巨大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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