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南方周末》2013年新年特刊遭官方修改、撤換的事件引發軒然大波。中共嚴管言論的問題再度浮上檯面。
事發後,後續波瀾中最引人注目的事件之一是台灣藝人伊能靜在微博上的「勇敢發聲」。她嘲笑中共官媒《環球時報》是「狗」,所寫支持《南方周末》的微博也被瘋狂轉載:「你的暴怒,讓我懂得自己正確。你的掩飾,讓我相信自己正直。你的瘋狂,讓我看見自己清醒。你的殺戮,讓我知道自己活著。」
伊能靜的「美麗」
很多人原來並不喜歡伊能靜,卻對她這次的作為喝采。有人甚至將她和最著名的台灣愛國藝人鄧麗君相提並論,稱她是「兩個最美麗的台灣人」之一。
伊能靜的「美麗」需要勇氣。1月10日,是《南方周末》工作人員結束了對審查抗議罷工之後出刊的日子,這一天,伊能靜在新浪微博上發文說:「我要去喝茶了。希望茶好喝。」隨後,她在微博上沒有再發文,之前發的支持《南方周末》的微博言論也不見了。
伊能靜不是唯一一位「被喝茶」的著名人物。前谷歌副總裁李開復1月7日發文說:「茶真苦,」他補充道:「從現在起,我只能談東方、西方和北方;只能談週一到週五。」換句話說,他不能再談「南方」,或「週末」。同樣的,北京房地產大亨任志強也在新浪微博發表言論:「半夜接到了電話,請喝茶。」在被請喝茶前,這三位名人都發了支持《南方周末》員工的評論。
「被喝茶」為時已久
在中國的政治語言中,「被喝茶」已經成為被警察盤問的一種委婉說法。當局的邀請或者是以電話形式,或直接來家裡敲門。
盤問時間通常持續幾個小時,期間或許有茶或許沒茶。安全人員會問你參與了甚麼活動,然後警告你停止,否則「後果自負」。
從甚麼時候開始,這種有著數百年歷史的飲茶文化被賦予了這樣險惡的色彩?沒人說得清。在1989年天安門鎮壓後,一些知識分子就收到了這樣的邀請。隨著網際網路使用的普及,人們在社交媒體網站上談論其遭遇時,這個方式才被人普遍瞭解。
「遭遇警察」的惡夢
據BBC報導,2012年出版的名為《遭遇警察》(Encounters with the Police)的書中,兩名共同作者──紀錄片製作人華澤以及中國大陸知名公共知識分子、自由主義學者徐友漁教授,收集了21個名證人的證詞,有人權活動人士和網民,他們都被請「喝過茶」,也受到過其他形式的警察騷擾,包括監視居住、軟禁、綁架。
兩名作者本身也經歷過這些騷擾形式。華澤在2010年在網上發表了一些涉及政治問題的文章後也「被喝茶」。當時有7名警察出現在她家,讓她跟他們走。他們到了附近的警察局。她回憶說,談話「很有禮貌」。他們問她文章是否是她寫的,她和誰接觸過,是否有人讓她這麼寫。
華澤覺得警察的興趣不是在求證她是否寫了那些文章,而是想發現這些內容從何而來,以及她是否組織了甚麼事情。
中國style的騷擾
有了這次經歷後,華澤明白了她一直都是被監視著,她的電話被竊聽了,她的電腦和網上活動都處於監視之下。她說有人有了這樣的經歷後,就疑神疑鬼的。
華澤相信,這正是中國當局想達到的目標──向人們灌輸恐懼,讓他們自己放棄批評當局的行為。
除了「被喝茶」,中國異議人士也常被「邀請」在重要紀念日、會議或重大國事訪問前「離京公款度假」。據報導,中國2012年的「維穩經費」超過七千億人民幣,而2012年中國的國防經費才六千三百億。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