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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律賓期中選舉 變調的民主

83歲的前菲律賓第一夫人伊美黛(右)以超過88%的選票,贏得北伊羅科斯省議員選舉再次連任。Getty Images
83歲的前菲律賓第一夫人伊美黛(右)以超過88%的選票,贏得北伊羅科斯省議員選舉再次連任。Getty Images
第133期
萬厚德

在充斥著暴力與賄選的不安中,菲律賓5月13日舉行了期中選舉,改選國會參、眾兩院部分和全部議員,以及約一萬八千名各級地方政府官員和議員。標榜反貪的菲律賓總統艾奎諾三世所領導的執政「自由黨」雖贏得了菲國此次的期中選舉,但是由侵吞菲國百億美元的前第一夫人伊美黛所率領的馬可仕家族,以及榜上有名的數個「知名」貪官汙吏,不但高調參選,部分還躋身國會或地方官員之列。不過,不論是反貪者抑或貪汙者,整體來看,菲國政局根本上已淪為家族壟斷,可以想見,未來諸多不公不義之事,將假民主之名恣意為之。

由於這場期中大選,使得5月9日菲律賓漁政船恃強凌弱屠殺台灣漁民的喋血慘案,連帶遭到冷處理。不過,正因如此,菲律賓究竟是一個甚麼樣的國家,再度引起台灣與國際關注。

伊美黛與馬可仕家族全面大勝

菲律賓總統艾奎諾在第一個任期中,因為反貪訴求與經濟好轉失業率降低,使得他所領導的執政黨在這次的期中選舉獲得大勝。不但保住參眾兩院席次,甚至超過四分之三的絕對多數,這將有助於他在最後三年的任期,能順利完成反貪訴求與擴大稅基等多項經濟改革措施,同時與菲律賓南部回教武裝分子進一步達成和平的協議。

不過諷刺的是,在菲律賓榜上有名的十大貪腐惡棍,竟然也都參與了這次的期中選舉,部分還高票擠身國會或地方首長之列,包括貪汙金額高達百億美元的前第一夫人伊美黛與其夫家的馬可仕家族,以及因貪汙案下台並獲刑的前總統埃斯特拉達。

83歲的伊美黛以超過88%的選票,贏得北伊羅科斯省議員選舉再次連任;她的女兒艾咪(Imee)也在沒有對手競爭情況下,順利連任北伊羅科斯省省長;艾咪的表親Angelo Barba也同時當選副省長;更甚的是,外界還普遍認為,因貪汙而遭人民推翻下台的前總統馬可仕之子小馬可仕(Ferdinand Marcos Jnr),將在2016年出馬競選總統。對馬可仕家族而言,此番選舉可謂全面大勝。

據估計,馬可仕與伊美黛之前所貪汙的金額超過百億美金,伊美黛在第一夫人期間,生活則是極盡奢靡之能事。捲款赴美後,部分貪汙金額被美方沒收,並還給了菲國政府。

至於76歲貪汙罪成立的前總統埃斯特拉達,則在這次選舉當中,擊敗尋求連任的華裔對手林斐洛,以三萬四千多票的差距,成功當選馬尼拉市這個首善之區的市長。埃斯特拉達於2001年涉貪被人民運動逼下台;2007年被判侵吞公款罪名成立,但旋即獲繼任者艾若育特赦。

另外8名惡棍則是競選連任眾議員並列為艾奎諾頭號貪汙犯的66歲前總統艾若育、被控殺妻的邦貴市前市長魯納、動用私刑嚴重侵犯人權的達瓦市市長杜達特、販毒的議員羅納.辛森、主使謀殺環保人士的前巴拉望省省長的妻子卡拉.雷耶斯、性侵女童審理中的鎮長候選人羅德里奎茲、涉嫌殺警藏匿還代表執政黨參選鎮長的韋奧拉哥、競選達圖赫佛鎮鎮長連任的荷艾拉.安帕圖安,她的先生曾於2009年主使導致菲國58人喪生的政治大屠殺。此外,在這次的選局中還出現了不少暴力與謀殺事件,包括艾奎諾的助手都險遭不測。

菲國政治遭家族派系壟斷

惡棍參選在民主國家雖不乏多見,不過氾濫到如此囂張的程度,菲國雖非居首但也不遑多讓。讓人驚訝,當地的百姓竟能如此容忍這種充斥貪腐和暴力式的民主。

不過,菲國在這條民主道路上發展的最為畸形變調的,則是無論貪腐與否,幾乎已形成家族壟斷的政治模式。據估計,菲律賓目前至少有250個像馬可仕家族般的政治世家掌控著從地方到中央的政治權力。其中眾院有七成議員出身政治世家,參院更達八成。即便是訴求反貪的艾奎諾總統家族也不例外。其父為反馬可仕而遭刺殺的反對派領袖艾奎諾二世,其母為代夫出征並當選總統的柯拉蓉,其舅許寰戈曾參選總統,其姪、現年36歲的艾奎諾四世則當選本屆參議員。

家族派系在政治上的壟斷,形成了盤根錯節的利益糾葛,這除了不利於反貪腐的推動外,許多不公不義之事恐將因此而假民主之名恣意而為。可以預見,艾奎諾反貪旗幟再怎麼高舉,在菲國政壇上也僅會是曇花一現。所謂「絕對的權力,終將導致絕對的腐敗」,獨裁如中共、北韓者如是,變調的民主如菲律賓、俄羅斯亦若是。台灣民眾想在漁船喋血案討回公道,能否如願也就不難想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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