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連寫了幾篇股票投資方面的文章，我覺得，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入門方法，值得和大家分享。正巧，有朋友在ETF（Exchange Traded Funds之縮寫，指數型證券投資信託基金）的投資上，對一些問題感到疑惑，不如藉這個機會一起說個明白。
朋友的問題大致如下：現在台股和美股都處於相對高檔，這時進場合適嗎？如果資金不足，不能長期持續投入，現在是投資的好時機嗎？有人說近年來ETF快速增長，有泡沫的隱憂，將來空頭來襲，被動型投資會不會大賠？
跟著巴菲特買股
這些疑惑，讓我不禁會心一笑。想起自己當年開始進行價值投資時，也同樣有很多疑惑和很多擔心，雖然使盡全力研究了許多資料，也問了許多人，但答案總是五花八門，莫衷一是。股市就是如此奧妙，空頭和多頭雖然互相矛盾，兩邊的見解似乎都極有道理；基本分析和技術分析雖然立論完全不同，卻各自有一套令人信服的見解。尤其當你買的股票不斷下跌時，心更慌了，不知該聽誰的好。
▲巴菲特被譽為「股神」，美國有一些巴菲特迷買了巴菲特的波克夏股票，並長期追蹤、討論巴菲特投資部位的持股變化。Getty Images
後來偶然在網路上看到美國有一些巴菲特迷買了巴菲特的波克夏股票，並長期追蹤、討論巴菲特投資部位的持股變化。基於好奇，我也跟著做，買了一些波克夏B股，並且留了一些額度，當巴菲特買進新標的，在公開資訊發布時，也選擇性地跟著買一些。雖然時間上有些落差，隔了一季，就長期投資而言，其實沒有甚麼差別，而且很多時候，我還可以買到比巴菲特更低的價錢，因為他買了之後繼續下跌的情形似乎沒有比一般人少。
就這樣跟著做，經歷了幾年的股市起伏，也看了幾年的研究報告、巴菲特給股東的信、以及巴菲特迷的網路討論。漸漸地，我對股市漲跌的自然反應已經有明顯改變，也漸漸知道，當某個股市事件發生時，例如暴跌，價值投資人會怎麼反應。完全出於自然，不需痛苦掙扎。我不敢說這就是所謂的出師了，但我的確學到很多，也改變很多。附帶的收獲是多年持有波克夏等股票的明顯增值。這種學徒式的投資學習法，不見得對每個人都有效，也不是絕對必要，但我認為值得有興趣的朋友參考採用。
追蹤被動式投資的老前輩
回到ETF或指數型投資的問題，被動型投資雖然很簡單，只要定期定額買進並持之以恆就可以了，然而投資人的心理面卻是一個很大的問題，特別是買進之後便一路下跌。這種恐慌，出於人性本能，和智商或社經地位無關。我親眼見過一位在大學任教的朋友於2008年金融海嘯谷底時把基金解約贖回！如果心理沒有調整，再好的投資策略都會以失敗收場。那麼，投資心理要如何調整呢？我覺得傳統的師徒制是個好方法，跟在師父身邊幾年，慢慢就會改變了。
當然，我說的不是找電視上的投顧老師，而是去追蹤被動式投資的老前輩，例如指數型基金創始人柏格（John C. "Jack" Bogle）和《漫步華爾街》作者墨基爾（Burton G. Malkiel）教授。這二位都已經八十多歲了，還經常接受媒體訪問或寫部落格，並且無私地把自己的看法和世界分享。拿他們當作被動型投資的師父再適合也不過。
追蹤的方法很簡單，就是閱讀他們的書籍和文章，多追蹤他們的採訪報導或部落格。筆者非常推薦柏格在79歲時所寫的《夠了》（Enough）這本書，那真是投資的智慧結晶。另外，平常多花些時間搜尋這兩位，就能不時讀到他們最新的評論。可以的話，請試著買些ETF，台灣50也好，S&P 500的ETF也好。一段時間之後，經過潛移默化，相信可以把投資人的心理調整過來。
二位師父的回答
最後，我試著用這二位師父的話來回答朋友的問題，這是他們在回答或說明類似問題時的言論。如果你覺得這些回答完全不是你想要的，甚至覺得這些回答根本不是重點，那表示你在投資ETF之前，真的需要好好研究這二位老師。
【問】現在台股和美股都處於相對高檔，這時進場合適嗎？
【答】首先，我要說，如果要等股市天氣放晴了才開始投資，搞不好你會從二次世界大戰開打之後就一直等到現在。
如果你還沒有投資，現在就是開始的時候。對存了一筆錢的年輕投資人來說，最好的際遇就是股市持續大幅下跌。（柏格，《Money Magazine》2017.4.10）
【問】如果資金不足，不能長期持續投入，現在是投資的好時機嗎？
【答】預測股市的短期走勢是幾乎不可能的。價格每天都在變動，差不多是隨機的。但股票的長期報酬（例如10年），卻有好幾種方法可以合理估計。（墨基爾，「What Long-Term Returns Should I Expect from US Stocks?」2016.3.16）
【答】短線股市操作是失敗者的遊戲。沒人知道明天會如何，我柏格不知道，任何人都不知道。這就是為甚麼我從來不做任何十年合理預期以外的東西。
一天、一星期、一個月、一年，會怎麼變化，沒有一個準頭，但是十年，就歸結到企業的表現如何，這比股市的漲跌重要多了。（柏格，MarketWatch專訪，2015,12,15）
【問】有人說近年來ETF快速增長，有泡沫的隱憂，將來空頭來襲，被動型投資會不會經不起考驗？
【答】指數型投資並不會導致任何股票群組的泡沫，如果股價過高，那是資金流入造成的，而資金注入指數型基金，也注入主動型基金。
更根本的批評是，指數型基金將來可能成長到一個龐大的規模，造成股票普遍價格錯亂。如果每個人都採用指數投資，誰來確保股價正確反應個別企業前景的資訊呢？股市的確需要主動投資人去分析資訊並採取行動，以使得股票具備有效的價格……然而，即使主動型投資人減少到只剩全部的百分之五到十，還是足夠讓價格反應資訊。現在主動型投資人是太多了，而不是太少。（墨基爾，「Is Indexing Worse Than Marxism?」2016.11.21）
【答】指數型投資的興起，只是人們投資想法改變浪潮的一部分……它是如此簡單、如此無聊。但是當你在退休那天打開對帳單時，是不會覺得無聊的。（柏格，CNN Money專訪，2017.3.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