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鄧麗君(1953~1995年)是長期遭受共產黨煎熬的中國大陸民眾的集體初戀,不論男女老少。這我認同,我也不例外。去台北前,我最熟悉的台灣人就是鄧麗君。
身在台北,面對許多友人包括採訪我的主持人,我也一再提到鄧麗君的歌有助我清洗共產黨的毒素,追求真善美的人生境界,也讓我首旅台北便對台灣一見鍾情。
戀戀不捨地回到德國科隆,依然想念台北,想起長眠台灣的鄧麗君以及她的中國夢。
鄧麗君未能如願出嫁,在三十而立時演唱專輯「淡淡幽情」,那年我剛開始學德文;三十年後,我得以在德國發表小說《紅樓琵琶行》,用德文解讀故國與故人包括鄧麗君的價值觀。
1995年,鄧麗君最後一次在台北與家人吃年夜飯,廿三年後,我在台北吃上年夜飯,這是我出國三十年後的第一次。請客者是七十年代末從大陸偷渡到香港的廣東人,現在是持英國護照的退休教授;做客者除我外,還有一位因反對六四屠殺偷渡到德國的四川人,這次像我一樣持德國護照到台北作訪問學者。我們匯聚在一個當美國教授的台灣人家裡,邊吃港式年夜飯,邊交換在共產暴政下追求自由的人生經驗。
共產黨不僅造成兩岸分裂,讓台灣人比如鄧麗君未能踏上父母之邦,也造成無數大陸人像我們一樣為了自由,流亡異鄉,無法回故鄉探親訪友,只能在鄧麗君的故鄉排解鄉愁。
有台灣人向我打聽德國的著名旅遊線路──浪漫之路,我回信告知相關資訊後,又想起鄧麗君。1989年,鄧麗君在日本發行以「浪漫主義」為名的日語專輯,此後六四屠殺帶來的創痛促使她結束商業演出生涯,並於六年後撒手人寰。
如果我是台灣人,我會把鄧麗君在台灣的生命旅程作為藍本,開闢台灣的浪漫之路──自由之路。因為鄧麗君不僅用歌聲追求自由,把愛撒向人間,是愛的使者,而且是台灣最有人氣的形象大使。
鄧麗君的歌充滿離情別緒,但既哀而不傷,還自由奔放,豁達幽默,令人百聽不厭。從少女時代起,鄧麗君的歌聲就陪伴我,轉眼已近四十年,我早已沒有少女的夢中情人。
當耳邊響起鄧麗君的情歌:「我每天都在祈禱,快趕走愛的寂寞……」我忽然意識到,多謝鄧麗君促使我看破名利情,放下名利心,走上修煉路,擁有大愛後,就不再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