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不認識貓王——艾維斯‧普里斯萊(Elvis Presley),他在全世界留下不可磨滅的足跡。個人唱片銷售量達到10億張,是20世紀最強大的音樂文化,美國流行音樂的代表符碼。雖然逝世將近半個世紀,直到現在,他的故地天天都有人排著隊,緬懷他生前的一切。
▲《貓王艾維斯》選角相當成功,主角奧斯汀‧巴特勒將貓王呈現得維妙維肖。華納兄弟電影提供
▲奧斯汀‧巴特勒(右)飾演的貓王與湯姆‧漢克(左)飾演的經紀人湯姆派克上校。華納兄弟電影提供
無法擺脫的反派經紀人
2022年6月上映的傳記歌舞劇情片《貓王艾維斯》(Elvis),將貓王的生平搬上螢幕,導演巴茲‧魯曼(Baz Luhrmann)帶觀眾用經紀人湯姆‧派克上校(Colonel Tom Parker)的視角來看他。看飾演湯姆‧派克的湯姆‧漢克(Tom Hanks),如何挖掘當時只在小地方嶄露頭角,還不諳世事的璞玉。
一手掌握貓王的經紀權之後,雖讓貓王取得主流媒體的關注,商業上的巨大成功,湯姆‧派克也拿走大半收入,以勾銷自己欠下的鉅額賭債。貓王明白他的貪得無厭、勢利現實,卻又在關鍵時刻忍不住被他操縱,被其綑綁,晚年幾乎都待在他安排好的賭城飯店演出。
透過湯姆‧派克,我們看到貓王光鮮背後的痛苦所在。惦念發掘的恩情,母親去世時陪伴在側的親近關係,還有運籌帷幄、共同成功的曾經,真情或假意早就沒那麼重要,反正總是掙脫不了經紀人的束縛。
▲貓王艾維斯充滿舞台魅力。華納兄弟電影提供
難以承受的巨星宿命
讓貓王難以承受的,還有成名後的各種誘惑和自我迷失。就像多數站上頂峰的世界巨星,用盡全身心的演出能量,成為充滿聲光刺激舞台上的唯一焦點,還有與歌迷之間的獨特連結,讓他迷戀之餘很難甘於平凡。然而鎂光燈的檢視讓巨星們的一舉一動如履薄冰,並且隨著自身成就越來越巨大,身後的陰影也必定逐漸膨脹,轉眼間就能輕易把他們吞噬。殘酷的是,所有位在巔峰的巨星,誰不知道自己終有一天必將從高峰落下?但是會是何時,是墜落還是能夠安全降落?又該如何自處呢?
過於密集的演出,導致體力精神耗損,無法平衡的感官刺激,貓王最後藉由藥物舒壓,控制自己的狀態。失去母親,妻子也離他而去,電影後半段的反差讓觀眾揪心,呈現貓王落寞孤獨,被陰影吞噬的一面。
融合聖詩與黑人藍調的音樂魅力
電影前半段的絢爛效果十分精彩,就像在看貓王的成名演唱會。導演巴茲‧魯曼曾經執導《紅磨坊》(Moulin Rouge!)、《大亨小傳》(The Great Gatsby),擅長營造華麗的視聽饗宴,在這部片一樣不讓人失望。他以出色的音樂、流暢的運鏡、緊湊的剪輯,刻劃出貓王席捲舞台的群眾魅力。
貓王童年的音樂養成,是電影其中一個重點。他為什麼讓當世人如此著迷?他到底從哪裡來?貓王出身密西西比貧窮的山區小鎮,雖然是白人,但住在黑人的貧窮社區。正是因為在這樣的環境中耳濡目染,他深受黑人藍調、聖詩音樂元素的影響。童年時期黑人音樂的感動和旋律不斷在他內心流瀉,電影中第一次演出時,畫面交錯的張力,成功讓觀眾投入其中。
電影演繹出他和黑人朋友之間的深刻連結,他敬重他們、完全融入,獲得大量的音樂靈感。片中也花不少篇幅強調50年代至70年代的種族衝突,和貓王對黑人運動的參與,不過似乎都點到為止,沒能做出很好的連貫。
貓王自幼受篤信基督教的母親影響極大,教會唱詩班成為他的啟蒙。成名後他依然高唱福音歌曲,歌頌信仰,頻頻透過聖詩祝福自己的歌迷,獲得的三次葛萊美獎都和福音歌曲有關。他將黑人節奏藍調,鄉村音樂和福音歌曲結合,可以說完全跨越種族、音樂類型,開創出屬於自己的流行風格。
主角演出精湛彷彿貓王重生
成功的選角也成就了這部傳記電影。主角奧斯汀‧巴特勒(Austin Butler)十幾歲就出道,主演過迪士尼青春劇,他將貓王的氣質、神態、表情呈現得維妙維肖,多場復刻演出,成為電影的亮點,也看出貓王自信不羈的神情、扭腰擺臀的舞步,在那個年代無法被多個城市接受的原因。
從瞬間席捲樂壇,到因不受多數城市容忍被經紀人安排去當兵,轉型成為演員,結婚生女,熱愛音樂再次回歸樂壇,《貓王艾維斯》呈現貓王幾次精彩的人生轉折。
令人印象深刻的是,電影中貓王重返樂壇的時刻,在錄製現場,他脫稿演出,突然決定不唱保守溫馨的聖誕歌曲,改唱自己的經典歌曲〈If I Can Dream〉,現場觀眾一陣驚呼,驚豔不已,他也明白流行樂壇仍然需要自己的音樂。在那個瞬間,更突顯出貓王的內在性格,不僅他的自信、純粹的個性、獨特的音樂被重新看見,這位藝術家由內而外的個人魅力,已註定流芳,供半世紀後的人們憑弔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