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第一時間聽到南韓總統宣布戒嚴的消息時,是不是跟我一樣內心OS只有三個字:「什麼鬼?」
這場南韓史上最短命的戒嚴,在早睡的人們都還沒醒的時候,就已經草草收場了。
都什麼時代了,還把戒嚴當兒戲,當成政治操作的工具?
尹錫悅到底在想什麼?為什麼要發動這場注定會失敗的「戒嚴鬧劇」?
背後原因,可能是幾個嚴重的誤判導致。
➤尹錫悅低估人民守護民主的決心
戒嚴的消息一出,國會議員第一時間火速趕往國會,打算通過表決阻止戒嚴實施。這些中老年人半夜被挖起來急忙出門,不惜翻牆跟軍人對抗也要進入議事廳,那樣的拼命精神讓人感動。
更令人驚訝的是,消息一發出後,有大批民眾自發性前往國會。根據外媒報導,好多年輕人是吃宵夜吃到一半放下筷子衝到國會前聲援,還有人直接推打、怒罵荷槍實彈的士兵,膽子超大。
這些抗議民眾橫跨不同黨派、年紀,大家團結一心只想守護民主。
也就是說,這場戒嚴從一開始就沒有人站在尹錫悅這邊,在缺乏民意支持的情況下,手握軍權又能做什麼?
➤軍隊的「效忠模式」早已改變
南韓上一次戒嚴已經是44年前的事,世代都已經換了超過兩輪,如今的軍隊可不是當年那種無條件服從領導的戰鬥機器人。即使礙於軍令必須服從長官,但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判斷和想法。
昨晚,儘管部隊奉命包圍國會,甚至一度試圖破壞窗戶闖入議事廳,但始終沒有對民眾或議員採取任何過激行動。若非如此,國會的190位議員恐怕無法順利進入議場完成表決。
警方和軍隊的相對克制,給了民意發聲和媒體報導的空間,也讓更多人得以加入聲援,匯聚成反對戒嚴的團結力量。
➤缺乏國際支持的政變行為不可能長久
昨晚戒嚴消息一出,美國白宮立刻發表聲明,強調事前完全不知情,並對此表示「嚴重關切」。要知道,目前有約2萬8500名美軍駐紮南韓,南韓的動盪將直接影響美軍的部署。
缺乏美國的支持或至少默許,這場戒嚴即使當下成功了,也無法持續太久,美國不可能支持任何讓區域陷入動盪的政權。
➤迷信權威忽略民主社會的基礎
身為前檢察總長,尹錫悅當年只從政八個月便順利當選總統,可說是個完全的「政治素人」,過於順遂的政治之路讓他忽略了一個關鍵真理——權力永遠來自於人民,而非權威。
這點從他曾公開稱讚發動政變的前獨裁者全斗煥就可看出端倪,尹錫悅雖然當上總統,但民主人文素養完全不及格,內心深處始終懷念著黨國權威。
執政後,尹錫悅也總是把施政不順的責任推給在野黨或所謂「親北韓」勢力,從不檢討自身問題。這種迷戀權威、推卸責任的領導風格,最終讓他在政壇中被孤立,親信圈過於狹隘的情況下誤判情勢,選擇戒嚴這條錯誤的道路。
➤戒嚴失敗的後果 牽動中美佈局
這場戒嚴失敗,注定會對南韓政壇帶來巨大的衝擊。執政黨「國民力量」基本上已經「不用玩了」。儘管他們現在忙著與尹錫悅做切割,要求他退黨或辭去總統職位,但下場選舉恐怕已經無法扭轉頹勢。
反觀最大在野黨「共同民主黨」則因為這次戒嚴事件中拼命堅守國會崗位、守護民主的作為,又再度收穫不少人氣,有極大的可能在未來拿下政權。
相較親美立場鮮明的國民力量,共同民主黨走左派路線,長期反美親中,若未來真的掌權,勢必對美國在東北亞的戰略布局產生影響,也可能讓中美之間在此區域的博弈更加複雜。
這將是我們接下來觀察南韓政壇變化的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