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近几年来纸本出版业的产值年年下降,据2007年「台湾图书出版暨营销通路业经营概况调查报告」显示,2006年出版产业(不含营销通路业)产值约为250.70亿元,与2004年的306.68亿元相比,呈衰退现象。无敌科技公司协理薛剑峰指出,2008、2009年的出版业产值目前已搜寻不到,但根据业内人士所透露的资料预估约为200亿元上下。产值下滑程度可见一斑。
格林出版社发行人郝广才风趣地把出版业者比喻成北极熊。北极熊虽然很会游泳,但面对全球暖化致使北极冰块溶化,开始出现北极熊因无浮冰休憩而淹死的现象,就像网络、电子书快速吞食纸本出版业市场,「浮冰」(读者阅读纸本的市场)渐渐溶化,北极熊(出版业)该如何继续生存下去?郝广才说:「我们现在要进化成海豚,虽然时间有点来不及了,可是,非这样不可。」
郝广才谈到格林从北极熊变成「海豚」的进化之路,就是把内容数字加值化。
路径1:内容再制后加值
众所皆知,格林出版社是台湾最具规模的儿童绘本书籍出版公司,从1993年到现在出版了一千多本精致的图画书,也是在台湾第一家结合了30多个国家、200多位世界各地插画家的儿童绘本出版社。然而在数字热潮下,像格林这样发展成熟的出版业者是第一波被冲击的「北极熊」。
那么格林怎么因应呢?「格林是台湾从事绘本动画走在最前面的业者。」动画制作公司「印象逻辑」的项目总监林淑珍如此说道。郝广才分析,首先得厘清一个观念──「内容的价值永远在技术之上」,单纯地把「出版内容数字化」不是解决所有问题的方法,而如何使「内容再制后加值」,这是自我存亡关键的第一步。
何谓「内容再制加值」?郝广才拿《功夫熊猫》做比喻,熊猫和功夫都是东方的元素,好莱坞把这两个东方元素结合之后,成为西方的创作产物──可爱的功夫熊猫,造成热卖。
所以近来格林与海洋生物馆合作,把海生馆中有代表性的生物如小白鲸、企鹅、鹦鹉螺等等,透过意大利色彩魔法师朱瑞安诺的绘画,赋予这些生物可爱的形象,并且加上故事与个性,把原本无趣的海洋生物活化成可爱的绘本角色。
路径2:新的媒体接口需有新的内容形式
然而,「每一个硬件都会产生每一种硬件的性格」,新的媒体接口必然产生新的呈现方式来表现旧有的内容,像是音乐进入电视媒体,就会产生MV的呈现方式;或是书籍要进入大屏幕成为电影,就得重拍。出版的儿童绘本读物也不例外。郝广才说:「所以现在所有的内容要进入数字的时候,他应该要有新内容,他不会那么简单地从纸本内容直通数字内容。」而郝广才的作法就是把纸本内容转变为绘本动画,用影音的方式抓住小读者的心。
其实,郝广才算准数字阅读将很大部分取代纸本阅读市场,为准备数字阅读时代来临,格林很早就开始尝试把儿童绘本内容数字化──早在2000年时,郝广才提出这个构想,并和文建会合作,在在线建置了儿童文化馆,结合各出版社的童书,向儿童推广绘本阅读。但在线的数位绘本内容该如何呈现?郝广才思考道:「我们那时就发现到,如果只是把书或某些图片放到网络上,这样没有用,因为那个媒介完全错了,所以我们就想到把书作成影音,还有动画,然后做某一部分介绍,这样也不会和市场上卖的纸本书内容相同,所以也不会引起出版社的疑虑。」
一开始郝广才在儿童文化馆上尝试用Flash制作动感绘本,很受欢迎,每天网站浏览量达一万人以上。有许多使用者是教师,用于课堂教学绘本阅读,发现先看过Flash动感绘本后,儿童更有兴趣阅读纸本书籍。格林曾在北京与台北做过孩童阅读实验,找了20位平常只看电视、不看书的6至7岁孩童,让他们看过绘本动画后,再由工作人员用戏剧将内容演出一次,之后每4个小孩一组带开,进行该本纸本书的阅读,进行8次后发现连最不爱看书的小朋友也开始养成每天自行阅读的习惯,从此「故事屋」的阅读工作坊场场爆满,成了格林获利的另一种来源。
一年半前格林开始尝试在网络上建置自家的动感绘本网──咕噜熊共读网,进行收费的在线观看。目前约有100多本绘本在在线转成动画。郝广才表示,2010年的目标是完成300本绘本动画在在线呈现。虽然读者回响热烈,但网络付费阅读的习惯尚未在读者中养成,所以读者付费的情况并不理想。「我们发现读者在网络有某些行为,习惯是免费的。」
郝广才曾想过提供动画在手机上下载观看,但手机的接口太小,难以作为阅读的良好工具,但不管用哪一种媒介,对于目标读者群──儿童而言,这些媒介的主控权都不在他们手上,「电视节目即使有儿童频道,只要大人不转到那台,儿童也看不到。小孩从来就没成为家庭的主宰。」
路径3:软硬结合打出双品牌营销全球
所以,他想出电子书结合软硬件的模式,开发儿童专属的电子阅读器:格林提供内容,厂商提供阅读器硬件,两相结合。「特殊内容需要特殊硬件,台湾是以做硬件擅长,做内容少数人擅长,格林就是其中擅长内容的一个。那么运用这个力量,就有机会在世界翻本。」
郝广才估计,以独特的动画绘本放在电子书的硬件里,抢占全球市场,必然游刃有余,「你可以把硬加软弄到全世界去,假设你在美国的话,你有一个电子书硬件,里面有100本故事,假设你卖299块美金,算起来一本故事只要2.99美元,可是美国的书一本多少钱?16.95美元!你有绝对竞争力。」
郝广才表示,动画阅读的时间和纸本不一样,动画观看的时间只能在5到7分钟之间,但纸本通常需要20分钟的时间阅读,而绘本动画要制作得好,成本相对比纸本要高,所以数量不会比纸本多,但贩卖量会大大地高过纸本,而且传播速度比纸本快速。「将来纸本书还会存在,但是是少数特殊的、像儿童读物需要图画的,非用纸不可。可是内容的传播,要靠数位。」
郝广才强调,政府在推动电子书的重点不该只专注在硬件的开发上,应该投资更多栽培数字媒体所带来的独特性内容研发,也就是文化创意产业,做出好的内容,才是营销国际的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