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近年内部局势的变化,已经引发美国学术圈内一次次激辩,转变对中国未来的预测。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美国知名的中国研究专家沈大伟(David Shambaugh),2015年3月他在《华尔街日报》发表了〈进入残局的中共〉(The Coming Chinese Crackup)一文,指出由于当前中国大量官员出逃、企业夹带大量资金出走、民众示威抗争不断等问题,再加上习近平打击贪腐没上限没底线,强力镇压社会的情形下,恐怕连中共也一起给葬送了。沈大伟此举,惹来中共喉舌媒体强烈抨击,逼得他开记者会,捍卫他的学术专业。
这论调可吓了中共和美国学术界一大跳,令人吃惊的不是他「中共衰败派」的论调,而是沈大伟的「跳派」。事实上,美国学术圈对于中国的政治前景一直以来有三派争论──中共强韧派、中共衰败派、中国民主化派,也都有其代表的学者。圈子里的都晓得沈大伟在此之前,是非常坚信中共统治稳定的「中共强韧派」,从他2008年的《中国共产党:收缩与调适》(China's Communist Party: Atrophy and Adaptation)一书中显露无遗。
有趣的是,早在沈大伟跳派前,「中共强韧派」的权威、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政治系黎安友教授(Andrew J. Nathan)就已经动摇立场了,他在2014年的一场由美国《民主季刊》举办的新书发表会上,表示对习近平当局的政治清洗与强硬维稳,感到很困惑(confused),因为这明显不益于中共的「威权韧性」(authoritarian resilience)。
不仅如此,就连原本「中国民主化派」的学者也换轨至「中共衰败派」。全球民主化研究的翘楚戴尔门(Larry Diamond)教授,近年也断言中国民主化的压力,将使中共在十年内崩溃,而且会来得非常突然,但换上台的不见得会是民主政府。
美国学者们纷纷转向中共衰败派,无非是知晓「历史会重演」。1991年,无坚不摧的苏联共产政权,瓦解了,民主化了;无坚不摧的中共,如今也正走在瓦解的道路上。沈大伟在今年3月的一本新书《中国的未来》(China’s Future)再次强调,当前的中国正踌躇在民主化与否的十字路口上,习近平如果继续恋栈权力、拒绝自由与民主,终将自我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