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P2P倒闭潮 官方一手导演?

2018年8月6日,中国P2P网贷平台受害者涌入北京金融区维权请愿,被保安人员带到公共汽车上准备驱逐出北京。Getty Images
第193期
金雨森

今年6月14日,中国银行保险监督管理委员会主席郭树清,公开针对P2P网贷平台表示:「收益率超过6%就要打问号,超过8%就很危险,10%以上就要准备损失全部本金。」郭树清重话一出,6月19至6月26日一周时间内,就有42家网贷平台关闭,其中包括6家国资企业平台。

截至2018年7月底,据报导,中国P2P网贷平台累计停业及问题平台达到4,740家,7月份能正常营运的平台就较6月少了218家。平台恶性倒闭产生上百万名「金融难民」,近日赴北京上访维权,却遭官方出动大批警力维稳镇压。

中共官媒定性此次倒闭潮是由于「监管的不断收紧,和互金风险专项整治工作的深入,网贷行业市场出清也在不断加」,但是有更多迹象显示,这不像是中国政府单纯整顿P2P平台,反而更像是有预谋地安排P2P爆雷,是一出中共为了搜刮民间财富所上演的戏码中的一个桥段,以缓解积弊已久的债务问题而已。

 

中国爆发P2P倒闭潮

中国P2P(peer to peer)是一种理财商品,为「个人对个人」的网络借贷服务。P2P运用「点对点」的概念,在网络借贷平台上,让借款人与出借者不用透过中间商,直接在平台上以个人对个人的方式完成交易。P2P在中国政府2007年开放金融创新后开始窜红,有的网贷平台商资产逾百亿人民币,注册用户超过千万人。

这轮中共官方对P2P的整顿,爆发许多平台商卷款潜逃、恶性倒闭,或是内部检举等现象,引发6、7月一波P2P倒闭潮。出问题的网贷平台,几乎都是规模大且具国有企业背景的平台。如自称有央企背景、交易量超过800亿人民币、注户超过千万人的「唐小僧」;还有老牌「银豆网」实控人失联停止营运,借贷余额达人民币44亿元;「钱妈妈」、「云端金融」等知名平台也相继覆没。

民众投资血本无归,中国各地的金融难民组织联机,8月6日集结北京上访请愿维权。这些受害人包围抗议中国银行业监督管理委员会,要求政府追讨失去的血汗钱。但抗议随即遭到北京警方制止。

北京动用大批警力及巴士,将上百名上访的金融难民逮捕驱离,或用巴士载至其他地方丢包。官方如此大动作维稳,P2P受害人不满地表示:「政府不愿解决问题,而是出面先解决提出问题的人!」网友则戏称:「P2P终于从『peer to peer』(人对人)变成了『police to people』(警察对人民)」。

 

▲2018年8月6日,中国P2P网贷平台维权上访者被带上公共汽车后赶出北京。Getty Images

 

官方政策:淘汰出清网贷产业

针对此案,中共官媒《人民日报》8月2日表示,这波倒闭潮是「行业出清的淘汰期」,意在整顿「非法暴利的网贷产业」。除了非法集资、恶意诈骗、假标自融的平台之外,官媒归咎倒闭的P2P「资产端质量太差」,同时向民众信心喊话「网贷政策正逐步完善」,安抚投资人情绪。央行、互金协会也陆续提出网贷监管政策,逐步落实187条备案验收细则。据财华网报导,未来短期内,P2P平台或将被分为「合规、整改、兼并、清退」四大类,进一步纳入规范或以不同形式退场,以平息这场风波。

官方同时也祭出另外一项补救措施。由于P2P倒闭潮,部分借款人借机「恶意逃废债」,引发许多赖账,互联网金融风险专项整治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8月8日下发「关于报送P2P平台借款人逃废债信息的通知」,要求上报恶意逃废债的人员名单,并纳入征信系统和「信用中国」数据库,让其无所遁形并接受相关罚则。

 

中共收割韭菜的庞式骗局

「见树也见林」,如果只关注单一事件,往往就忽略了整体事件的脉络,无法得到正确的解释与分析。这波倒闭潮,有观察家认为并非单纯只是网贷平台庞式骗局爆发,而是中共政府有计划的「庞式骗局」,故意培养影子银行,放纵网贷平台发展,来填补与补救国有企业与中共政权,并在需要时断其资金,收割民间财富。

中国经济观察家何清涟表示,像P2P这种理财商品,都是在中国政府2007年推动金融创新之后如雨后春笋般发展出来的。官方推动目的是为了要吸引并动用更大的资金量,当作经济成长引擎,支撑其国有企业发展与GDP高速成长。许多P2P在吸引投资者时,常强调自己的「官方背景」。例如在7月中旬倒闭的杭州「火钱理财」,其宣传口号就是「国资背景」。

但是好景不常,近年债台高筑,GDP增速缓慢,金融风险增加,大量资金外逃出中国。习近平上台后为了要「经济软着陆」,避免爆发全面性金融泡沫,启动一系列「去杠杆」政策。

据报导,这波倒闭潮其实与中共从去年开始企图防堵资金流转的政策有关。例如中共去年要求蚂蚁金服、支付宝等备付金要有20%,今年6月就提高到100%,也就是完全不能动用第三方支付的钱来去做投资。P2P平台因此少了第三方支付的投资,出现大量资金断层,加上央行党委书记郭树清曾说:「10%以上就要准备损失全部本金。」但各大P2P互联网金融,几乎都是10%以上的高收益回报。民众开始恐慌,出现挤兑与赖账现象,一连串的骨牌效应,使P2P骤然崩溃,激发此次的倒闭潮。

官方早就知道P2P的问题与影响范围,故意放话,不提早提出配套措施,放任几百家P2P就在一个月内接连倒闭。反正,损失的是中小企业,抵抗力低,只要官方信心喊话加上军警镇压,就能平定。而中共政府此番目的就是要让中产阶级背债,让民间承受风险损失,这才能稳定中国企业债务、地方债务、银行坏帐等问题,以稳定更大的金融流动性风险。换句话说,如果中共不让P2P爆雷,未来短期恐怕会爆出更大的雷。

不怪乎有网友评论:「2015年中国老百姓的钱像韭菜,在股市上被割了一次,现在P2P又被割一次,即将在房市上再被割一次。在这次财富消灭运动中,中国中产阶级洗尽铅华,又一无所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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