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道形成自然的绿色隧道,绿叶在风中飘动,阳光从枝叶间筛落。
绿色隧道树荫下,一个摊子连接着一个摊子,迤逦至绿荫深处……
一个夏天的早晨,从南二高驱车南下云林,在斗六交流道转入78线快速道路,从古坑交流道下来后,朝古坑方向开去,几分钟后,我看到了「古坑绿色隧道」。
芒果树绵延二公里
眼前的「古坑绿色隧道」着实让我惊讶──在夏日清晨里,绵密的两排行道树荫里已经挤满了热闹的人潮。站在树荫下,阵阵凉风徐徐吹来,顿觉浑身舒畅。
古坑绿色隧道位于云林县古坑乡湳仔村,在古坑乡西部平原地带,刚好在台3线及云158甲线交叉处。一千多棵树龄超过五十年的芒果树绵延二公里,夹道形成自然的绿色隧道,绿叶在风中飘动,阳光从枝叶间筛落,优游其间真是快意人生。
绿色隧道树荫下,一个摊子连接着一个摊子,迤逦至绿荫深处。游客呼朋引伴在绿荫里散步,悠闲地逛着市集,一片热闹景象。我被摊子上鲜丽的布袋戏偶吸引住时,一辆供人优游的四轮人力车驾着凉风,向我开来;车上坐满了人,嘻笑着从我身旁穿了过去,让我虚惊了一下。
教化人心的画作
原来摆布袋戏偶的人,是地方的文史工作者,他殷勤地向游客介绍布袋戏偶制作的起源,以及布袋戏的兴衰历程。我仔细瞧了瞧,戏偶有白面书生、有红光满面的武士也有白胡须的老者,有羽扇纶巾、有抡着大刀长枪也有握着竹萧的。听着解说,好像听到了锣鼓声响起,布偶轮番上场,历史人物一个个走过了戏台。
一时觉得这绿荫里的市集很有意思,我走过木瓜牛奶、粉圆冰、绿甘蔗汁的摊子;接着是一个卖北港大饼的,圆圆的大饼后面的树干上倚着一张图画,卖家说那是一位画家特地画的──画里一个挑担的人,身着长布衫搭着短褂,头戴斗笠,嘴上留着八字胡须,鼻梁上挂着眼镜,一副穿街走巷买卖人的打扮。
画家在扁担挑着的铜锣旁写着锣心、劳心几个字,而在扁担旁写了担当两个字。买卖人左手扶在系铜锣的绳索上,旁边则写着亲手、信守;身后的扁担后端挑着布伞,还用绳子系上锡壶及猪脚,画里则分别写着布善、惜福、知足;腰上还吊着烟袋,却写了接代两字。最发人深省的是,画家让此买卖人右脚赤足,却写上脚踏实地、踏实等字,而左脚粗大的两跟脚趾头,趾高气扬地从鞋子里露了出来,画家写着出路;然后,又为这一身平常衣服的打扮写上「尝福」两个字。朴拙、逗趣的画面中,教化人心的意味跃然纸上。一个小镇饼铺有这番用心,让我赞叹于心。
琳琅满目的摊位
离开这个摊位时,树荫间吹过来习习凉风,这时我才恍然闻到一丝丝大饼的香气。而旁边这个摊位摆满了陶香瓶,一个个大大小小、蓝蓝绿绿的陶香瓶在阳光里,更显得晶莹剔透,叫人喜爱。这时空气里幽然飘过来一股咖啡的香味,待我走过去时,那年轻师傅正手执长嘴壶,这时,咖啡香更浓了,几个等着喝咖啡的人静静地望着从壶嘴倒出来的咖啡,师傅一派气定神闲展现着自己的功夫。我从这里望向前面红砖道上,那棵大树旁有几个人正悠闲地坐在椅子上,想必桌上摆的一定是咖啡了。
这绿荫里的市集真是琳琅满目,一路逛过去,还有卖黑糖糕、梅干菜、鹅蛋、笋干、大小木器、串珠的,还有现榨的苦茶油。那边大树下摆着一群戴着红红绿绿的大钢帽的小布偶,两颗眼珠黑溜溜的,穿着长裤、大皮鞋,可爱极了。
这时有吉他声传来,一位街头艺师正站在红砖道上,抱着吉他卖力地弹奏着民谣。远处,还有一大群人围了一圈,我好奇地赶过去时,一阵掌声跟着响起来,原来有人抓着弦丝操弄着木偶,在轻快的音乐里,那木偶随着节拍摆头扭腰,小孩的欢呼声越高,木偶跳得越起劲。木偶的手臂、脚、头,都是用一块块木头串联起来的,瘦瘦的小脚上还穿着红白相间的布鞋,看来是个调皮木偶。音乐响起时,操作师的手一动,木偶的姿态就活泼俏皮了。
小孩尽情欢乐
掌声中,有个小孩拿了硬币放进投钱箱里,可能是快乐中的小孩想到操作师要吃饭,木偶下了班也要喝水吧。
我继续往前走,看见一个听障画家在为一个小女孩画像──小女孩坐在婴儿车里,头上绑了蝴蝶结,专注地望着画家──不一会儿,女孩清秀的鼻、眼、嘴巴已呈现在画布上。妈妈望着女孩,似乎憧憬着孩子的未来。
树旁连着一片大草坪,几个孩子在草坪上追逐嬉戏。有一个孩子把球抛向天空,奔过草坪,跑向「蜜蜂故事馆」,该是去看千百成群的蜜蜂去了。
昔日,绿荫里偶尔会有公交车经过,碾过掉落地上熟透的芒果,扬起一阵尘土;现在,公交车改走一旁新开的公路,绿色隧道到了假日就拥进了大批人潮,变得十分热闹。老芒果树若有知,可高兴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