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史前人類的岩洞壁畫,大部分人立即浮現在腦海中的印象就是一群圍著樹葉的原始人,打獵結束後,圍著火休息,其中有些人在岩洞壁上作畫,記錄著今日的打獵成果。岩洞壁畫上畫著原始的打獵場景,有原始人類以及獸類,而圖形是以極為簡單的線條構成的,就像幼稚園小朋友的塗鴉作品。
對於某些岩洞壁畫來說,以上的印象的確是成立的。然而對於我們以下要介紹的幾個史前岩洞壁畫與石板畫,則不是這麼一回事。
阿爾塔米拉岩洞壁畫
在西班牙北部的阿爾塔米拉(Altamira)洞穴中,發現了極其豐富的史前壁畫作品,此處的作品以野牛(Bison)與鹿等動物繪畫為主,繪製得十分逼真、活靈活現,其藝術感與繪圖功力並不亞於現代畫家。
當Sautuola先生在1879年首度發現這個洞穴並向學術界報告時,被當時學術界的某些人士強烈質疑這些壁畫的真實性,還有人謠傳說是Sautuola先生他自己請當時的畫家畫的,而非史前人類所繪。直到1902年,學術界才還了他的清白,承認這些壁畫繪自距今1萬4,000到1萬8,000年前的人類之手。
其中的一幅野牛畫運用了四種色彩,顏料是以礦物質製成,不會隨著時間久遠而褪色,因此保存了一萬多年仍然鮮明如故。鐵質的顏料可以表現紅色、黃色及棕色,而黑色顏料的成分是二氧化錳。顯然當時的人類不但具備了高級的繪圖技能,並且擁有進步的繪圖工具及顏料。
法國拉馬什洞窟的石板畫
位於法國的拉馬什地區(La Marche)的洞窟,是在1937年被法國考古學家Leon Pencard與古生物學者Stephane Lwoff發現的。他們花了五年時間進行挖掘,找到了1,500多個蝕刻石板畫。
這些畫像很難讓人看得懂,有時候好幾個圖形甚至相互疊在一起。不過,在專家眼裡,這些圖形透露出特殊意義。在拉馬什洞穴可以找到獅子、熊、羚羊、馬,以及155個栩栩如生的人像。
在拉馬什洞穴中的人臉畫像,真的很難讓我們跟「原始人」聯想在一起,因為與現代人畫的速寫(Sketch)畫實在很相近。最令人驚訝的是,從畫像看起來一萬多年前的人類與現代人的差異並不大,好幾個人像頭戴帽子,他們的裝扮看起來就像中古時代的西方人。
Pencard在1940年發表的《馬格德林文化人類圖畫圖解》(Human Iconography of the Magdalenian)一書中,詳細地介紹了他發現的石板人像畫。馬格德林文化是指西元前1萬到1萬5,000年法國一帶的史前文化。
然而由於過於類似現代人的畫風,這些石板畫與阿爾塔米拉洞穴畫一樣,被當時人質疑為現代人繪製,而不是史前人類所畫。
有一張拉馬什洞窟內發現的少女圖表現了當時人類的衣著與生活。圖中的少女打扮得像個獵人,披肩飛揚,帶著皮帽,腿上穿著長筒皮靴,凝視著遠方的天際。她的坐姿好像騎在馬上。事實上,原圖畫裡還有一匹馬,只是畫得相當模糊,不易辨識。
帶著槍的史前警察
在拉馬什山洞中Lwoff還發現了一個奇異的石板畫,他當時認為是一個跳著舞的小提琴。這個「跳著舞的小提琴家表演者」頭上帶了一頂帽子,穿著寬鬆的外衣,脖子上帶了領巾。然而奇怪的是,這個小提琴表演家的大腿上似乎繫著一支看起來很像來福槍的東西。小提琴演奏者為何身上要帶把槍呢?更奇怪的是,一萬多年前的原始石板畫上怎麼會有槍呢?真是令人費解。然而我們將圖片放大,仔細看看,他的大腿上的確繫了一支非常像來福槍的物體。
加拿大的一位研究者(Jiri Mruzek)發現了這個奇怪之處後,重新對此圖做了解譯。他用電腦將原圖往右旋轉了一個角度,讓圖中的人站直,並重新整理並勾勒他的頭部輪廓。整理過後我們發現這張圖其實是一個警察(或軍人),左手拿著警棍,右手指著繫在腿上的來福槍,好像正在警告某些不法之徒不要輕舉妄動。如果這張圖畫真的是描繪一萬多年前的警察帶著槍的場景,那麼也許一萬多年前的史前人類文明的程度要遠遠超過我們現在假設的「新石器」時代了。
驚人的發現,為何今日鮮為人知?
當Lwoff將他與Pencard在拉馬什的發現在1941年舉行的法國史前學會(French Prehistorical Society)提出時,他沒有刻意強調挖掘地點嚴謹的鑑定證據。很快地,其他與會的考古專家武斷地做出結論,不願意承認這一發現,並指責Lwoff做假。他們說:「這些石板畫畫得太現代,太複雜,太好了,令人難以相信是原始的洞穴人所畫的。」(The art was too modern, too sophisticated, too good - they said - it was inconceivable that such art could be the work of Cavemen!)與阿爾塔米拉的岩洞壁畫剛開始受到的待遇一樣,會議的其他考古學家認為:拉馬什的石板畫都是現代人畫的。Lwoff在學術界受到了強大的輿論攻擊,而這些繪畫就被人們忽視與遺忘了60年。
令人欣慰的是,Lwoff與Pencard的努力雖然被遺忘了多時,卻沒有白費。最近,拉馬什的石板畫的研究又再度展開了。2002年,德國慕尼黑大學的Dr. Michael Rappenglueck,重新鑑定這些石板人像畫確實為史前人類所製,並展開了進一步研究。我們也期待這個研究將有助於現代人了解人類真正的史前歷史與文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