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道德經》認為這世界上有一個「天道」,這個天道就像張弓射箭一樣,射高要仰望,射低要垂視,弓拉太緊要放鬆,弓拉鬆了要用力。所以「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這種順應自然的平衡之道,可以使人持盈保泰,在加益於這個世界的同時,自己也獲得平安。 符合天道可以使人自由自在,瀟灑不羈。但人往往逆天而行,做那種錦上添花之事,而非雪中送炭。老子早就洞悉這個問題,所以在二千多年前就白紙黑字寫下了人的愚昧:「人之道則不然,損不足以奉有餘。」相對於愚昧的人,這世上還有擁有超絕智慧的「道者」,在逆勢裡能夠認清宇宙真理,明白損有餘而補不足才是王道!(「孰能有餘以奉天下?唯有道者。」) 最有名的利用「天時地利人和」進行「損有餘而補不足」活動,大概首舉孔明的「草船借箭」。草船借箭究竟是歷史上真正發生過的事還是小說裡曠古絕今的想像,其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符合天道的活動,不需要修行得道,任何時代都可以派上用場。 筆者相信自由經濟,自由派經濟學大師海耶克的警世之作《通往奴役之路》把經濟與自由的關係剖析殆盡。海耶克認為所有被小數人把持的「計畫」,最終將導致獨裁、獨斷與不自由。這種「計畫」通常由頂著「專家」頭銜的人,進行著「損不足以奉有餘」的活動。這是踩在大部分人的頭頂上,剝奪大部分人的自由,所以是一條通往奴役之路。 今天台灣的執政黨要與中共簽ECFA,雙方使出各種花招,尤其是「讓利」之說舞得兩岸民眾都像霧裡看花。先就中國民眾的角度來看,中國人民的人均所得不過二千多美元,台灣人民的人均所得則早逼近二萬美元,讓中國人民讓利,這不是逆天理的「損不足以奉有餘」嗎?再就台灣民眾的角度來看,ECFA的簽署勢必造成一部分人獲利(能夠得到關稅減讓的利益者:財團)但一部分人受害(三中族群:中小企業、中下階層、中南部居民),前者是金字塔頂端的少數人,後者是金字塔基層的大部分人口,更是標準逆天理的「損不足以奉有餘」。 逆天的事不能做,可是台灣的執政黨與中共信誓旦旦要在2010年6月底簽下ECFA,那麼台灣更應該做的,必須在ECFA效應發作之前搶著做的,就是拿掉政府控制的那隻手,讓台灣的經濟活動回復自由,把沒端平的一碗水給端平。最基本的就是要開放東南亞外勞,讓長期缺工的台灣企業能夠得到充足的勞工。這不僅是老子所說的「損有餘而補不足」(過剩東南亞勞動力補充台灣的不足),也是一種現代的「草船借箭」,在區域安全上讓民主自由的台灣保持穩定平衡。 從更大的層面來說,富士康事件讓我們看清楚台灣過度投資中國(錦上添花),無助於中國往民主自由發展。要降低ECFA對兩岸人權的傷害,唯有自由經濟一途──讓天道而非人道自然運行。兩岸的「專家」們歇停歇停吧!您們的不作為就是最大的慈悲。
第65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