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Google撤出中國事件後,西方媒體對於中國政府監控網路已經司空見慣,但其實官方投注的心力遠超乎外界想像。一則法新社有關中國「五毛大軍」的報導,最近引起關注。
據法新社5月15日報導,北京不僅僱用了一批網路警察對網際網路進行審查,還僱用了俗稱「五毛」的「網路評論員」作為政府的傳聲筒。報導說,這種方式雖不地道但很有效。
在中國,有近5億人上網,其中超過半數網民使用新浪微博。微博是一個由新浪網推出,提供微型部落格服務的類網站。用戶可以通過WEB、WAP以140字左右的文字更新資訊,並實現即時分享。兩岸三地明星,如台灣大、小S姊妹,都是微博的使用者。網際網路已迅速成為中國人的虛擬論壇,也成為了主要共鳴地。
「五毛」究竟是誰?
官方顯然注意到了這一事實。儘管當局已對網路空間甚麼可以談、甚麼不可以談實現了嚴格禁令,他們還是非常留意網上言論。於是,很多是「衝著錢」來的「網路評論員們」就採取匿名或假名的方式,滲入微博、新的網站及聊天室當中,在網上傳播「政治性正確的」言論。
外界十分好奇,他們究竟是誰?
中國傳媒網站Danwei.org的一位編輯傑若米‧句德空(Jeremy Goldkorn)對法新社表示:「這個非常神祕,這些人不會面對媒體說話!每個人都只是在猜測。」
一位在北京的外籍中國網際網路專家雷納‧德‧史賓斯(Renaud de Spens)對法新社表示,這些「網路評論員」可能絕大多數是學生,從事「基本的剪貼工作」,而這種任務不用動腦子,「就像他們從事電信推銷業的工作那樣」。其中一些學生幹這個是在試圖提升自己獲得「黨票」的機會。
但是這個「網路評論員」群體還包括公務員及國營公司的員工,甚至還有那些熟悉「擁護黨的路線」的退休人員及家庭主婦。史賓斯還表示,該系統遠遠不只是中央政府集中管理的。他表示,各個省、市、地區及工作單位都擁有自己的「網路評論員」部隊,無聲無息地滲透入網路空間。
2010年,中國官方《環球時報》報導說,僅甘肅省就在招募650名網路評論員「在有爭議的事件上引導公眾輿論」。
「五毛」轉型後更加隱蔽
這種現象也引起國際人權組織的關注。大赦國際(Amnesty International)組織祕書長薩里爾.榭蒂(Salil Shetty)今年3月警告說,中國、伊朗這些國家正在投入「相當可觀的資源建立親政府部落格」,以圖鞏固他們的權力。
大約5年前,微博首次在中國露面,第一個「五毛」也隨之而生。之所以稱為「五毛」,乃因這是北京當局給每發一個擁護中共路線帖子支付的報酬。據史賓斯介紹,「五毛」逐漸被一支新生的政府在線專人取代,這些人更加隱蔽也更有效。
新聞網站MarketWatch.com創建人之一的比爾‧畢夏(Bill Bishop)表示,「看上去他們已經做得更加隱蔽,他們做這樣的事好幾年了,已經很好地學會了如何來利用網際網路。」他們不再只是簡單地貼一貼類似「我們的領導人萬歲」,「中國共產黨萬歲」這類口號,他們已發展到會寫一些具體的分析評論。在利比亞危機中,他們發表評論,抨擊說西方針對利比亞格達費政權的空中打擊僅僅是為了石油。
史賓斯稱,「這些信息進入到人們的頭腦裡,即使對異議人士,都能起到下意識的作用,尤其是這些評論看起來蠻有道理」。
近期的熱門話題還包括美國突襲獵殺了蓋達組織首領賓拉登、北京在努力製造航空母艦、中國的食品安全及蔬菜價格等等。在新浪微博,親政府的網民最近正在努力抹黑著名的被捕藝術家及活動人士艾未未。
「五毛」漸漸失效?
中國著名的獨立博主李明(音譯)表示,那些網路評論員是依據其發帖數量獲得報酬,如果他們的一個帖子被頂成該網站最火爆的帖子之一,他們還能拿到額外的獎金。
大規模操縱網路的效果如何,專家們有不同看法。
史賓斯稱,「在那些最火的議題上,當辯論進入三天,就只剩政府宣傳的那些帖子了。」它製造出一種「假的公眾輿論」,讓大多數網民去盲從,「這是中共宣傳的重大勝利。」
不過,Danwei.org的編輯句德空則認為,中國網民「頗具懷疑精神」,他們試圖不去相信任何人。但句德空也承認,「如果網上大量的評論都與政府站在一邊,當然人們就更加難以聽到不同的聲音。」
然而,對網際網路的大規模操縱對北京領導層也有不利的一面,由那些獨立的親政府網民經常被人們蔑稱為「五毛」可窺見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