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塵手札

永遠年輕的老人

永遠年輕的老人
毛球兔 繪圖
第94期
徐行

假日偷得半日閒,本想去車埕吃個懷舊便當,乘著小火車到集集感受小鎮風情,無奈遊客如織,觀光景點上洶湧的人潮和大同小異的旅遊商品讓人有些意興闌珊。驅車避開了喧鬧的人群,往不知名的方向前進。離車埕小火車站遠去,在不知名的山路上蜿蜒穿梭,忽見車埕休閒農業中心的標誌。

靜謐的草坪用木頭、茅草搭了簡陋的工寮,還有一節廢棄的火車廂。抱著好奇心前往瞧瞧,遊客三三兩兩,與火車站周邊相比,明顯少了許多人潮。一眼望盡觀光園區,似無特殊之處,正準備離開時,一位和善的老先生向我們走來。

老先生告訴我這「都市草包」,路旁不起眼的雜草是「香茅」,而草坪上散落的木塊則是集集大山上運下來的巨木。老人熱情介紹著車埕農作物,原來這貧瘠的小山村裡種植檳榔、香蕉和梅子,還有育種蘭花。老人領著我們進入廢棄的車廂,裡面沒有太多的裝飾,簡單陳列了幾張照片,還有幾項不知名的農家舊時器具,這些是車埕地方的傳統文物。

本以為同樣是誤入桃源的遊客,這才恍然得知老先生是車埕農業觀光的解說員。

他帶我們到一旁的蘭花培育室,培育室裡有各式品相的花朵,有的含苞待放,有的已展露笑臉,「笑臉」藏在花心深處,我們必須停下腳步、放下身段,仔細貼近花朵才能看到它的原貌和大自然造物的神奇奧妙。

「過往交通不便,倚靠人力運送一、二百斤的木頭下山雖不易,但農家的智慧與體魄輕易地完成了這項任務。」深根的地方情感讓老先生對這些植物、照片和器具如數家珍;那些不起眼的事物,經他樸直的述說,彷彿都重獲新生。老人說到開心處還當場示範起扛木頭的古老方法,敏捷的動作、硬朗的身手,不禁讓我想起那些公寓獨居、公園獨坐的老人們,相較之下這位解說員似乎多了份活力與熱情。

解說員雖孤身一人,卻抱著熱情投入家鄉小鎮,在這僻靜的農業中心等待著有緣造訪的客人,誠懇地推廣自己的農村與家鄉。或許他的故鄉情懷正是心境永保年輕和永不孤單的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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