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幣」的發行保證是建立在中華人民共和國的信用基礎之上,既非港元的美元本位主義,也不是新台幣前先的黃金本位主義。
BBC〈人民幣陷阱〉這篇分析指出「由於印制鈔票的成本極低,政府往往通過大量印制鈔票換取人民的服務和產品,然後通過不斷的經濟貨幣化、通貨膨脹來降低貨幣的實際價值。造幣收入和通貨膨脹成為中國政府對人民隱形的稅收。瘋狂運轉的印鈔機已經帶來人民幣的瘋狂。1990年代中期,中國流通貨幣與GDP的比例是支付體系高度發達的美國的6.5倍。(迄今中國仍居全球最高的貨幣與GDP比)中國政府正沉溺在濫發人民幣的危險賭博中。」
110. 猜不透
丁星卉很矛盾,既想看看周玲玲又不想看到她幸福快樂的樣子。
其實周玲玲很少到「純真年代」,真正負責店務的是葉蘭。可是自從翟羽來到香港之後,便把「純真年代」的貴賓室當成訪談室,每天下午都會進來一趟。連帶著周玲玲也每天往「純真年代」跑。
有趣的是顏老爺子和周老爺子,也跟著翟羽回到香港。二個老爺子說甚麼都要和翟羽住在一處。最後翟羽便住進了和園,樂得二個老爺子整天走路都輕飄飄起來。
不過翟羽和有事請教的人說話時旁邊是不許有人在的。究竟翟羽說了些甚麼,如果當事人不向外講,是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的。翟羽之所以這麼做,其實是顧及當事人的隱私。如果當事人願意把自己的隱私向外抖落,那就不是他管得著的範圍了。
當丁星卉和白蘋踏入「純真年代」時,和往常一樣,店門口排了一長龍慕名而來的遊客。為了保證客人在展示間裡能夠從容不迫地鑑賞櫥窗裡的珠寶,限制入店的客人人數是必要的安排。但是這個限制不包括熟客,因為熟客是在第二進的貴賓室裡直接由接待人員服務,出入口也不一樣。
葉蘭看到丁星卉與白蘋時笑著趨前問好。「二位今天需要甚麼服務?」
白蘋直接了當地答道:「聽說這裡來了一位新的設計師?還能掛號向他請教事情?」
葉蘭點點頭:「但掛號已經額滿,翟先生每日只見一人,預約已經排到明年後了。」
白蘋心想還真的如唐三少所說的那樣。
「翟先生可有甚麼作品?」丁星卉倒是想看看這位神秘設計師的作品。
「二位請到貴賓室稍坐,我請人取幾件翟先生的代表作過來。」
白蘋與丁星卉在葉蘭的一位助手的引導下進入一間貴賓室,二盅蓋杯香片很快就送了上來,還有一份精緻的點心。
出乎白蘋與丁星卉意料的是帶著翟羽作品進來的人竟然是周玲玲。
「二位好!」周玲玲微笑地打招呼。手中黑絲絨托盤上是幾根髮簪還有一組用白金鍊子串起來的白玉佩飾。
那幾根髮簪既古典又有現代感,鑲在上面的彩鑽光彩耀眼。既適合搭配西方的晚禮服,更適合傳統漢服。但是要把這幾根髮簪放在頭上,需要的不只是鈔票,而是撐得起它的氣質。
至於那串白玉佩飾,丁星卉和白蘋都猜不出來要用在何處。只知那羊脂白玉溫潤無芒,配上磨砂處理的白金,更襯出那白玉的質感。
「近年來很少見到這個等級的白玉了!」白蘋對此是有研究的。
周玲玲但笑不語。
丁星卉見到這幾件飾品,心底倒是對那位設計師萌生了好感。能夠設計出這麼不俗的作品,本人一定也不會是個凡人。
「這串白玉要怎麼用呢?」丁星卉伸手將它提起,竟發出一串好聽的叮噹聲。
丁星卉一楞,懸在半空中的手便停在那裡。可別把這東西弄壞了!
周玲玲笑著接過手來:「《禮記玉藻》有云:古之君子必佩玉:君子無故,玉不去身。這是繫在腰間的佩飾,走動時玉佩會輕輕撞擊而發出叮噹悅耳的聲音,展現出不疾不徐,行止有節的優雅風範。丁小姐要不要試試?」
說著便拉起丁星卉,將白金鍊子繫上她的腰間,鼓勵她走動幾步,果然發出悅耳的叮噹聲。
「唉呀!這樣雅的東西,現代人可還用得上嗎?若是我來戴,肯定是叮鈴隆咚,吵死人了。」白蘋掩嘴而笑。
丁星卉倒是喜歡,又走了幾步之後才解下來擺回絨布盒子上。
「還以為貴店只做彩鑽生意。」丁星卉狀似無意地研究著周玲玲。
周玲玲手指輕輕劃過那串玉佩,眼底的情緒讓丁星卉看不透。
「翟先生對白玉情有獨鍾,我們的設計師裡也只有他會設計玉石的作品。」
「能割愛嗎?」丁星卉問了價錢。
「玉石自會找有緣人,如果丁小姐喜歡,自然是本店的榮幸。」周玲玲按下桌上的對講機,讓人進來取走那串玉佩去裝盒。設計是特別的,白玉是上等的,可是與彩鑽相比,那白玉串的價格就相當地平民化了。
「那個盒子是紫檀木盒,也是翟先生設計的。」周玲玲特別說明了一下翟羽的設計理念。
丁星卉細細地看著周玲玲,並不覺得她身上有新嫁娘的特殊喜悅,反而是一種沈靜,就像是一池千萬年的高山湖泊。突然間,她對周玲玲的妒恨全都消失不見。對於一個這樣低調而不張揚的女子,似乎甚麼情緒到了她這裡都會消融無蹤……
白蘋也看上了一根髮簪,但那個價格讓她有點猶豫。最後決定再約時間找姚爍一起來看。
出門時正好遇到翟羽送客出來。丁星卉第一次見到翟羽,卻奇異地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好像她曾經期盼過等待過,如今終於願望得償。
翟羽卻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又和白蘋點頭致意之後,轉身又回到剛才的貴賓室裡。
那位客人是位女賓,丁星卉卻是認得的。是香港一位重要官員的夫人。只見葉蘭和周玲玲禮貌周到地將三人一起送到大門口,那位夫人自有隨扈護送著走了,丁星卉和白蘋則慢慢走回飯店與唐浩他們會合。
「有戰利品?」唐浩挑眉看著丁星卉手中的袋子。
「是啊!我也看上一個簪子,但價格太高了,出不了手。」白蘋對著姚爍嗔道。
姚爍嗤之以鼻。「知道了,明天再去。今天我還要跟三少把案子敲定呢!」
「咱們回我公司去談吧,這裡畢竟不方便。」唐浩建議道。
於是白蘋一個人開車回家,唐浩則載著姚爍與丁星卉回公司。
「遇到那位翟羽了嗎?幾歲的人呢?」唐浩問道。
「看到人了,不是個簡單的人物。瞧不出來幾歲,不好說。像是不到三十歲,可是卻有七十歲長者的眼神。」丁星卉簡捷地答道。
其實不只是翟羽,丁星卉心底突然一驚。那葉蘭與周玲玲也都給她類似的感覺,都有超越年齡的沈穩氣質。究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還是有甚麼她猜不透的原因呢?
丁星卉所說的與唐浩所料差不多。「聽說美國官員曾向港府特別關照過這個人。」
姚爍有點吃驚:「甚麼人這麼特別!難道是美國的特務?」
唐浩失笑:「如果是特務還會這麼敲鑼打鼓嗎?肯定不是的。我聽說這個人其實遠遠不止是他表面上看起來的年紀,是美國政府特別保護的人。」
其實傳話給他的港府官員也說不清楚。那個官員說這個人起碼有幾百歲的高齡了。說的人和聽的人都哈哈大笑,齊罵美國官員唬弄人。
「有特異功能的人?內地多的是。」姚爍說。「騙子吧!」
唐浩聳聳肩沒回答。其實他是相信的,但對一個共黨高幹子弟來說,那就是匪夷所思、妖言惑眾了。
其實信不信也不是嘴硬就算了,等姚爍真的見過這個人和他談過話,是不是還能說不信?那就騎驢看唱本,走著瞧吧!
「那不成了妖怪了?」丁星卉低喊。難道周玲玲也是嗎?
唐浩卻從照後鏡裡睞了丁星卉一眼,眼底全是不贊同。「這世上有太多事我們並不明白,不要隨便出口傷人。」
丁星卉知道唐家是極傳統的家族,和顏家一樣,這些在香港落葉生根的老家族,都是極傳統而且非常尊重中華正統文化的。他們心底相信世上有化外高人並不奇怪,而這樣的信仰是不能被輕視污衊的,半點折扣都不能打。
丁星卉輕聲道了歉,車內陷入了一陣沉默之後,唐浩才又和姚爍熱烈討論起他們打造商城的大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