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宕近三年的士林「文林苑」都更案,在2012年3月28日下午1點20分開始進行強拆釘子戶王家的工程。在此之前,現場聲援的學生已紛紛遭到近千名警力強制驅離,雖然「強拆違憲、和平守護」的口號迴盪於拆遷現場的每個角落,但仍挽不回守護王家六代的祖厝。隨著瓦礫一片片落下,台灣的民主也一步步倒退…。
所謂的「釘子戶」,原指中共官方歷來對在「拆遷」過程中,不順從政府指令的百姓的蔑稱,意思是說他們像釘子一樣死硬地佔在一個地方,需要「拔掉」。如此一來,官方只要再冠上「城市形象」、「國家利益」等冠冕堂皇的理由,或是以「發展」、「崛起」等名詞蠱惑大眾,即可為所欲為,強勢驅逐拆遷。
然而,這應該是在說明共產黨當權的中國現況,令人詫異的是,如今居然也可以用來描繪台灣現象。
難道釘子戶就註定逃不過被強拆的命運嗎?
在美國西雅圖,一位名為伊蒂絲‧梅斯菲爾德(Edith Macefield)的老太太,拒絕了開發商開出的高額賠償金,只為求能與105歲的老房子繼續相依偎,她沒有請律師、也沒有寫信到相關部門,更沒有自焚抗議,她只是跟開發商說了「No」。面臨這樣的窘境,開發商只好忍痛更改,將那塊土地從商業大樓設計圖上抹去。
不僅如此,開發商的最高總監馬丁似乎很能理解老太太的這份固執。在知道老太太一個人居住且行走不便後,他開始關心她的生活起居,除了開車帶她去做頭髮、看病、買雜貨,甚至為她做晚飯。就算建地開工了,馬丁也叮嚀工人們要將老太太當作自己外婆一樣地對待。這樣的情誼維持一年多,直至老太太因為胰腺癌離開人世。最後,她留下遺囑,將房子遺贈給馬丁,以感謝他在開工期間對她體現出來的友誼。 而這個溫馨的故事也成為美談,至今仍為人津津樂道。
事實上,台灣也有類似的故事情節,這起事件就發生在台南南都戲院的都更案。都是相同的狀況──其中一戶民宅不願出賣祖厝,即使建商抬高收購價碼也毫無意願。然而結局卻與士林王家祖厝的命運完全不同,建商隨即更改建築設計,將房子鑲嵌進大樓,化解了可能的最糟結局。
無獨有偶,位於高雄市五福一路金門街口的一座高級豪宅,當初建商在收購房子時也有獨獨一戶人家堅持不肯賣,建商最後也選擇妥協,將中庭規劃於那戶人家的旁邊,並且幫房子外牆做設計美化,使它成為有如中庭的一部分。
在利益面前,考驗的是每個人的良心。人人都是個體,若想要和平共存就需要個人的智慧與正確的選擇。所謂「發展」不正是為了提供給人民更好的居住環境?但若在此名義下參雜無止盡的貪婪與自私,過沒多久,想來就會演變成共產國家某官員居然公開揚言:「哪有拆遷不死人的?」如此殘酷無人性的「發展」言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