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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媒揭露中國太子黨王侯生活

澳媒揭露中國太子黨王侯生活
中共前國家副主席曾慶紅曾是中國最具權勢的「太子黨」之一。Getty Images
第114期
林雅麗

洲《雪梨先驅晨報》最近刊載一篇對於「中國太子黨」觀察深入的作家約翰‧高納(John Garnaut)的文章。該文披露中國的商業運作與「太子黨們」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連共產黨也無力阻止他們。

高納以中共前國家副主席曾慶紅為例,1999年當其在中國政壇握有大權時考察澳洲,外交人員首先在布里斯本的Breakfast Creek大酒店給他送上了幾壺啤酒及大號的菲力牛排。曾慶紅在下一站雪梨則參觀了傳媒大亨梅鐸的福克斯(Fox)新聞工作室。一位消息人士說,「他笑得合不攏嘴。」

當時,媒體大亨梅鐸(Rupert Murdoch)的華裔妻子鄧文迪為曾慶紅作嚮導和翻譯,她的表現率先說服了曾慶紅為甚麼星空衛視新聞集團(News Corporation's Star TV)應該進入中國。雪梨一家最好的餐廳也對外歇業一天,以便讓大廚們能為曾慶紅準備海鮮大餐──品嚐巨大的綠唇鮑魚,邊吃邊欣賞日落時雪梨歌劇院和海港大橋的美景。

曾慶紅兒子的澳洲豪宅引人側目

2008年,就在曾慶紅剛達成交易讓習近平出任下一任國家主席及中共總書記後不久,他的兒子曾偉就支付3,200萬美元在雪梨購置了一棟備有九輛車庫的百年豪宅。

這筆交易一直沒有引起外界注意,直到2010年,當時曾偉想要申請批准拆掉該豪宅重建。曾偉最終贏得了這場爭議的勝利,拆建工人不久進場。但曾偉鮮少在這裡居住,因為在中國他還有太多的錢要賺。

隨著市場的誘惑變得越來越大,共產黨拒絕讓其巨大的行政權力或其本身受到任何法律的約束。雄心勃勃的官員和企業家們發現,如果不迎合太子黨或與黨國有密切關係的人的口味,將很難積累財富,也不可能守住這些財富。他們只好討好這些太子黨,如曾慶紅及其子曾偉,他們知道這樣能為自己打開大門,那些官員或競爭對手就不敢染指其利益。

在曾偉購得澳洲豪宅四年後,中國的領導人們再次面臨困境。約翰‧高納認為現在局勢正在轉變,「王立軍事件」後,外媒記者都在披露被整肅的中央政治局委員薄熙來家族的金融交易。

薄熙來雖然試圖在恢復「毛主義」,其官方的薪水大約是每個月1,600美元(約1萬元人民幣),但他的兒子薄瓜瓜在牛津大學時租住的是總統套房,在美國開的是保時捷跑車。據彭博社的調查發現,薄熙來妻子谷開來的兩個姐姐手中控制著價值1.26億美元(約8億元人民幣)的商業利益。谷開來目前正被指控在出現金錢糾紛後,謀殺了薄家的英國友人尼爾‧海伍德。

曾慶紅和薄熙來都是生於中國的「紅色貴族」家庭,他們對積累個人權力、捍衛共產黨政權的興趣,遠遠大於不斷獲取個人財富。在當今的中國,即使是過著簡單生活、屬於理想型的領導人,他們發現也很難讓自己的家屬不涉及特權和「自然」流向他們的慷慨「進貢」。

在中共中央政治局九位常委中,多人的子女已從家族地位中獲取了豐厚的利益。自1989年的天安門慘劇後,中共領導人們未能找到辦法來限制彼此家族的特權。而這個政權正變得越來越脆弱。

「太子黨」歷史悠久

自1986年以來,共產黨就沒有認真解決過其太子黨子女的腐敗問題。屬改革派的中共總書記胡耀邦,他曾為限制領導人子女的特權而戰,他甚至賦予安全機構權力,逮捕了涉及貪汙及傳播色情錄像的政治局委員胡喬木的兒子。很多黨內的老人們對胡耀邦的大膽行動感到不安,因為他們也有子女在淌這些混水生意。胡耀邦的一名子女說,胡耀邦試圖限制太子黨的腐敗成為他1987年被罷黜的因素之一。

任人唯親、貪汙腐敗,尤其是太子黨子女們的暴富引發了中國民眾的公憤,進而在胡耀邦逝世後,出現了1989年天安門廣場上的抗議。胡耀邦的改革派繼承者趙紫陽回應抗議者們的要求,提出讓自己的家庭資產接受調查,但他後來也遭到罷黜並被軟禁家中。

當江澤民接過趙紫陽的位置,他從上海飛進北京中央,把這個四分五裂的黨又拼接起來。江澤民帶來了曾慶紅做大管家。

江澤民不再限制「太子黨」分得大杯羹,而是去控制他們的自負、野心和嫉妒,以便從這個小圈子裡獲得最大的政治支持。曾慶紅成為「大紅人」,需要特權和官位,都得去找他。

曾慶紅如何一手支天?

1993年,出任中共中央辦公廳主任的曾慶紅,曾要一位曾家的朋友安排他的兒子曾偉進入澳洲墨爾本大學讀書,因為曾偉無法在中國競爭激烈的機制中占有一席之地。據一位消息人士稱,身為父親的曾慶紅說:「讓他到那裡工作,到餐館打工,別讓他依靠其他人。」曾家的這位朋友在華人社區找到了一位金融贊助商,安排了曾偉的大學錄取及住宿事宜。

但25歲的曾偉從未出現過。曾慶紅又向這位朋友自豪地解釋說,他兒子已經決定做一名普通的商人,他還給曾慶紅運來了一卡車的西瓜以示證明。不論是當父親的曾慶紅還是這位朋友,他們都不知道曾偉沒有出現在墨爾本的這一年中,如何從賣西瓜變為能出手數百萬美元贊助活動。該名朋友回憶說,1994年在北京工人體育場觀看北京隊與AC米蘭的足球表演賽時,他看到曾偉在一個企業的包廂內。他本想向一名朋友介紹曾偉,令他尷尬的是,該友人竟表示,「和曾偉很熟,這場球賽就是曾偉贊助的,就是他邀請AC米蘭的。」

1999年,在曾慶紅計畫他的雪梨之行前,他的兒子已經成為了富豪。在中國上下,那些野心勃勃的商人們,包括許多太子黨的孩子們,都在盡力巴結曾偉。

梅鐸此前就在快速地抓住中國市場的潛力,他的財富依賴於這些政客。當他聽說曾慶紅要訪問澳洲後,他的人就給澳洲外交官員們打電話,直到挖到曾慶紅在雪梨的行程。

次年,曾慶紅則在北京的中國歌劇院熱情款待了梅鐸和鄧文迪夫婦。梅鐸不遺餘力地以自己的方式進入中國市場。他贊助了鄧小平的女兒鄧榕寫一本關於鄧小平的書。鄧榕的丈夫是中國一家主要軍火交易集團的首腦。以梅鐸新聞集團為首的一個財團,還讓投資銀行高盛(Goldman Sachs)給江澤民兒子江綿恆的電信企業「中國網通」注資3.25億美元(20.5億元人民幣)。梅鐸這項投資獲得了極度豐厚的回報。梅鐸還與一名前解放軍電台主持人一起創立了鳳凰衛視。

2002年,曾慶紅被提升為政治局常委,進而成了國家副主席,而他的保護人江澤民則退居二線。雄心勃勃的政客、官員和商人們繼續竭盡所能地與曾慶紅建立關係,並受到他的蔭庇。曾慶紅在香港的兄弟則大舉在商界謀取機會,並幫助香港商人在大陸擺平關係、疏通關節。

而曾偉做的是更大的事。包括將帳面淨資產為740億元(120億美元)的山東魯能電力公司92%的股份以37億元轉給了兩家不知名的私人公司。

此外,曾偉與香港房地產開發商「人和商業」關係密切。「人和商業」通過搞定軍方審批程式,在中國南方將地下防空洞改裝成商場賺錢。該公司的總裁戴永革在澳洲和曾偉及曾偉的妻子蔣梅一起開了家公司。隨後不久,曾偉買下了澳洲豪宅,「人和」在香港證券交易所上市。

「太子黨」意味著甚麼?

1980年代的中國國家利益和私人利益模糊不清,與現在政商勾結相比真是微不足道。一些中國知識分子警告說,權貴們對財富最大化的要求正在綁架整個社會和經濟。

這些警告在商界也在祕密流傳著。雖然商人們被短期利潤迷住了眼睛,但他們對自己的個人安全及財務安全感到越來越不安。

太子黨們的私人財富通常隱蔽得很好,包括他們使用多個身分。但是,他們起到了政治和市場的橋樑作用。其中很多人加入或成立了投資公司,把自己作為代理人,夾在私營部門財富流動的大動脈裡,或潤滑、或阻塞資金的流動。當家族政治資本轉換成金錢時,股票交易翻倍,然後,金錢還可以再轉換成政治權力。國有企業可以把大量的合同給他們青睞的商人,而商人們與他們分享利潤來換取法規上的庇護。

在投資銀行和私人投資圈子裡,最有名的太子黨有主管宣傳的頭子李長春的女兒李彤、全國人大委員長吳邦國的女婿馮紹東等。據與之有接觸的中國商界人士們表示,其他九常委的孩子都在積極的尋求(商業)機會。他們包括黨的統戰頭子賈慶林的兒子賈建國,黨的反貪頭子、前組織部長賀國強的兒子賀錦濤,石油沙皇和安全頭子周永康的兒子周斌等。

所有太子黨的商業運作與他們父親或岳父的職權範圍息息相關。

當局的審查大軍和宣傳機構確保了太子黨們的這些私下交易從來不會出現在中國的主流媒體上。不過,即使是中國的官方媒體也承認公眾的不滿日益增加,就像薄熙來被整肅後,新華社在4月14日的報導中說:「一些幹部的配偶和子女利用手中的權力為自己謀取私利,無視法律,從而引起了公眾譁然。」

黨的領導人們利用著社會主義理想,作為自己獨裁統的合法性的保護傘,讓自己的子女們賺取鉅額收入。這不僅僅讓自己疏離了普通民眾,也讓太子黨們自己從內部分裂。很多革命領導人的後代拒絕「太子黨」這樣的名稱,因為它帶有貴族的內涵,他們把自己與上述提到的那些「純官僚」的孩子們區分開來。

政治分析家們認為,曾慶紅家和他的保護人──前國家主席江澤民,開啟了現代太子黨大規模從商的先河。

這兩個人也是梅鐸花了最多力氣的人,梅鐸試圖建立一個全球衛星電視帝國。梅鐸巨大的遊說努力最終還是失敗了,他退出了(中國)市場。

曾偉希望他的兩個孩子在澳洲接受教育,像他的父親曾慶紅希望的那樣──遠離中國政治和商業白熱化的風險,到海外找到一個避難所以備不時之需。但中共在過去25年的所作所為已經證明,它還沒有動那些太子黨的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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