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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擬廢「勞教」制度 高層激烈博弈

中國維權網報導,被勞教人員有時需要每天工作20小時,生產筷子、爆竹、紙箱或手包。圖為重慶勞教所內從事縫紉工作男性犯人。Getty Images
中國維權網報導,被勞教人員有時需要每天工作20小時,生產筷子、爆竹、紙箱或手包。圖為重慶勞教所內從事縫紉工作男性犯人。Getty Images
第129期
楊浩

中國新任中共總書記習近平1月7日在全國政法工作會議上表示,「要進一步深化司法改革」、「堅決反對執法不公、司法腐敗」。中共政法委書記孟建柱也在該會上宣布「今年取消勞教制度」。就在海內外媒體聚焦該動向齊聲叫好時,停用勞教制度的官媒報導卻被刪除。

有分析指,中國擬停用勞教制度受歡迎,但能走多遠受懷疑;也有媒體懷疑孟建柱該政令是否能出政法委。早在2012年12月就有海外媒體報導,不再擔任中國國內安全領導人的周永康,曾向高層領導人講,如果這種不受法律制約的刑罰系統被廢除,中國社會就會陷入動盪,而中共也將喪失政權。

孟建柱:年內停用勞教制度

刊登在《炎黃春秋》2012年第12期、由蘇州大學王健法學院教授周永坤撰寫的〈勞動教養的歷史與廢除呼聲〉一文中指出,中國進入21世紀以來,新舊體制產生的權利衝突以及腐敗的泛化,使社會矛盾加劇。在人治觀念的主導下,短視的社會選擇了弱化司法權威、強化行政權力以維穩的道路,導致了作為行政權力的信訪的崛起。為應對日益嚴重的信訪壓力,各級政府為「截訪」可謂竭盡全力,包括法外懲罰信訪者,其中最重要的手段就是勞動教養。

據美國之音報導,習近平在1月7日全國政法工作會議上說,政法機關「要順應人民群眾對公共安全、司法公正、權益保障的新期待」,「堅決反對執法不公、司法腐敗」及「進一步深化司法改革」。

法廣報導,中國全國政法工作會議1月7日提出將改革勞教制度,政法委書記孟建柱隨後解釋說,要在年內「停用」遭人民痛恨的勞教制度。孟建柱還稱在人大批復前要對勞教進行嚴格控制,及對堅持信訪的訪民不能採取勞教措施。

非法勞教案例

此前不久,美國媒體、民間、官方廣傳來自中國遼寧瀋陽馬三家勞教所的一封勞教者求救信,信中詳述了他因信仰被強行關在勞教所做苦役情況。

《俄勒岡人》(The Oregonian)於2012年12月24日頭版報導稱,在東南波特蘭Goodwill任車輛捐贈經理的42歲的朱莉‧基思(Julie Keith)女士,一年前在Kmart買了一盒萬聖節裝飾物,到一年後打開時才發現裡面藏著一封來自中國遼寧瀋陽馬三家勞教所的求救信。信中描述,寄信者是因習煉法輪功被關,在勞教所被迫每天工作15小時,沒有任何休息日、被酷刑折磨、打罵體罰虐待、幾乎沒有報酬(10元/月)。並指,法輪功習煉者往往遭到比其他人更重的懲罰。

或因事件在國際披露,兩星期之後,中共政法委書記孟建柱在政法工作會議上強調,「要及時主動回應社會關切,最大限度地增加輿論的『正能量』」。

值得一提的是,同是馬三家勞教所,海外媒體明慧網曾報導,2000年10月,馬三家勞教所發生了將18名女法輪功習煉者投入男牢遭強暴之駭人慘案。導致至少5人死亡、7人精神失常、餘者致殘。

在2009年發布的一份報告中,中國維權網(Chinese Human Rights Defenders)記述道,在這種它所形容的「錯案冤案的溫床」裡,被勞教人員有時需要每天工作20小時,生產筷子、爆竹、紙箱或手包。

《紐約時報》報導說,一名被勞教者對調查人員表示,「要想完成指標,就必須特別賣力,手指都腫脹、起泡了,大小水泡層層疊疊。」被勞教人員沒有報酬,最多每個月只能得到相當於幾美元的酬勞。

停用勞教制度的官媒報導被刪除

就在孟建柱宣布今年停用勞教制度後,幾個官方新聞媒體都做了報導,海外許多媒體和網站紛紛轉載這一消息,但是官方這些報導幾小時後都被刪除,剩下的只有新華社的簡短報導。

法廣報導,發起網上聯署廢除勞教的杭州律師王成表示,官方談廢勞教已經多年,但至今仍沒徹底廢除,可見高層意見分歧。

早在上個月《紐約時報》就曾報導,此前,中國強大的公安系統一直拒斥對自身的權威的挑戰,還警告說,如果警方不能在免於法官或辯護律師的干擾的情況下,扣押被認為擾亂治安的人,就會產生災難性後果。報導還稱,不再擔任中國國內安全領導人的周永康,曾向高層領導人危言聳聽地講述,如果這種不受法律制約的刑罰系統被廢除,中國社會就會陷入動盪,而中共也將喪失政權。

《紐約時報》同時還指出,公安部還有別的理由維持現狀。在勞教系統中工作的人數以萬計,它對地方官員來說是個金礦,他們能靠在押人員生產的商品獲取經濟利益。在押人員會為縮短關押時間而行賄,為了確保自己的親屬在押期間能吃好,家人也甘願掏腰包,這些賄賂都是官員們覬覦的。

北京大學的法學教授賀衛方說,「周永康知道怎麼表演一場好戲。」

儘管習近平要「堅決反對執法不公、司法腐敗」,讓民眾感受公平正義,但面對周永康及同僚的挑戰,能否力排濁音,維持親民形象,對他今後的決策起著關鍵性作用。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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