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不精明、不聰慧、不靈敏,就會被說是笨。笨字本指竹莖的裡層。人會笨,也是人的裡層出了問題。笨字,上為竹,下為本,也就是說,笨是人的根本出了問題。這個根本,指的是生命之源的元陰元陽,而元陰元陽匯集處在腎。人之所以會笨,追根究柢,是腎出了問題。
《黃帝內經》說:「腎者,作強之官,伎巧出焉。」作強指的是體力、智力和生殖力;伎巧指的是技術、技藝靈巧,是一種造化。《內經》說:「腎者,主蟄,封藏之本,精之處也。」腎主藏精,為先天之本;腎又主骨髓,精能生髓,精髓隨脊柱上行於腦,產生類似現代醫學指的腎上腺皮質分泌素,和大腦垂體的功能。
腎主骨,腎精的作強表現在體力,如果腎氣強,呈現虎背熊腰之勢、身手矯捷、矯若遊龍。勁力來自足跟,足心到足跟是腎氣、腎精所出之處;爆發力從腰來,腰為腎之府;武術運化至登峰造極,甚而出神入化,靠的是腎精、腎氣足,使「伎巧出焉」。如果腎精不足,就會無足輕重,難腳踏實地,變得笨手笨腳的。
當腎精不足,髓海空虛,腦欠缺精微物質的滋養,就會腦空空、人鈍鈍,無精就不明,不精明,智力受影響易健忘,就會變得愚笨、愚蠢,嚴重成為痴呆症、智能低下症、小腦萎縮症。謙虛的人,可能有笨鳥慢飛、愚公移山的精神。精明能幹必定腎精很足。
當父母望子成龍、望女成鳳,在腎精未充盈時,強力使用腦力,怕輸在起跑點上,反而難開智慧。腎精為先天之精,是有定量的,早熟就早衰,因為腎精被提前耗掉了。所以俗諺說:「小時了了,大未必佳。」很多偉人,多是大器晚成。
《內經》說:「腎主志。」墨子說:「志不堅,智不達。」有時智力差,志氣也小。腎的作強之職也在護心。腎所主之精可化氣,氣可化神。當腎水與心火不能水火既濟,心腎不交時,連帶心主神的能量也會被拖下水,變得沒志氣,而且容易恐懼。《內經》說:「恐傷腎。」又說:「恐則氣下。」腎氣不足則易恐、心神不安、過度恐懼,使得腎氣不固而泄,腎所主的二便因而把關不住,有人就會嚇得大小便失禁,屁滾尿流。
腎氣不足的人很容易煩躁,煩從火部是心病,躁從足部是腎病。腎為封藏之本,腎精藏不住,收斂功能失靈,有人就會老哈著腰,老是發出呻吟聲,時不時就抖腿抖腳,其實都在洩漏自己的祕密──腎精不足了,自暴其短,這不是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