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年,道家稱之為道曆元年,史學家們推演出的精確年份是西元前2697年,距今4712年。軒轅黃帝一掃六合,天下歸心,遂攜領各方諸侯,彙聚在九黎族曾聚居的華夏東方,於泰山之巔,舉行封禪大典,告祭天地,以拜神靈。
黃帝封禪 王者治國
從那巍峨的泰山絕頂開啟的黃帝時代,是遠古半神文明的總結與高峰,還來不及回味部落氏族制度的親和與溫潤,時代已經在呼籲更強有力,更能有效推行上天意旨與教化的人間道路。
「政治」預演多載,終於到了正式登場之時,起初他並未蒙著不透光的,不皎潔的面紗,我們的先祖賦予了他輕靈而穩健的品質,誠若赤子,燦如北辰,彷彿是高層的生命賜予人間帝王的尚方寶劍,斬荊除棘,開創文明。所以兩千年後的夫子,猶在教誨那些諸侯王,「政者,正也」。「正」才是政治的原始品質。
軒轅黃帝正是駕馭著這柄「尚方寶劍」,啟開了「王者治國」的征程。如果你以為政治初始就是粗野的,無美感的,你一定是錯解了歷史。軒轅黃帝在運用自己的政治天賦的同時,也將自己的藝術天賦發揮到了極致。
在那片上古神邦的疆域裡,軒轅黃帝劃野分疆,八家為一井,三井為一鄰,三鄰為一朋,三朋為一里,五里為一邑,十邑為一都,十都為一師,十師為一州,共設九州。九州之上,鄰朋互睦,里邑祥和,炊煙嫋嫋,雞犬相聞。
定官職 演曆法
他所制定的國家職官制度,也很完美的闡釋了初時政治所稟賦的美感。這是一套以「雲」為名的官職體系,管理宗族事務的官員為春官,稱之為「青雲」;統領軍事事務的官員為夏官,稱之為「縉雲」;處理民治久安的官員乃是秋官,稱之為「白雲」;負責建設營造之官員為冬官,稱之為「黑雲」;居中乃是中官,統領中央事務,稱「黃雲」。春夏秋冬,先後有序,皆是造化之功德;雲繹萬象,居變有恆,舒卷處皇天后土。如此之詩意,深奧而又玄妙,後世無有出其右者。
對於四季的命名,正源於黃帝推演制定曆法,創制十天干與十二地支,表達陰陽五行。欽定四時,乃成歲月。人居三才之一,仰觀天,俯察地,正是先人留給我們的智慧。
四季明晰,播收有時,在神農氏農耕文明的基礎上,軒轅氏大有進益,藝五種,育穀米,將黍、稷、稻、麥、禾的種子灑遍神州大地。更有元妃嫘祖,母儀天下,福澤萬民。
風后、力牧輔佐帝王
黃帝亦曾思慕賢良,夜得祥兆入夢,先夢見大風將地上的塵垢刮得乾乾淨淨,垢無土為後,黃帝得風后於海隅之地。風后其人,精於《易》數,也擅農耕,明於天道,隱逸為樂。早在黃帝與蚩尤對戰時,風后便顯示出非一般的才能,他製作指南車,推演八陣圖,文能治國,武可安邦,後人稱他為「開闢首相」。
黃帝後又夢見一人,拿著一柄只有身負千鈞之力方能拉開的強弩,驅趕千萬頭牛羊。遂尋力牧於大澤,力牧者,有千鈞之力,懂得牧民之道,黃帝拜其為將。帝王將相的廟堂格局由此而定,一朝天子一朝臣,由來已久。
如風后,力牧者,因年歲久遠,不為今人所熟識。然今人無有不知黃帝左史官,倉頡先師,槪因我們無時無刻不仰慕著這位先人的聖恩,如果沒有他,我們能讀到有記傳的前朝往史,不知還要推遲到何年何月。
倉頡造字耀日月
倉頡造字,說來只有四個字,但論功德,可耀日月了。別看歷史後來又發展了多少年,不過是順著先人埋下的引線走下去,真正根子上的東西是早就種下的。我們說的每一句話,寫的每一個字,都與先人有著割不斷的關聯。
漢字是來自天上的符號,漢語是神的語言,沒有任何一種語言文字可以與之媲美。倉頡仰觀奎星行跡,日月影移,俯看龜背紋理,鳥獸爪痕,山川形貌,人相指紋,又結合此前已廣泛流傳使用的象形文字符號,創造出大致具有六類意義的文字。從此,中華文明以有跡可載的方式世代傳承,
漢語的發展在歷經數代之後,在唐宋之際,達到她的頂峰。走到今天,我們所使用的簡體字,已經不是原來富有神機的漢字了,我們所使用的語言,被稱為白話,真的就是白開水一樣寡淡無味,甚至含毒。倉頡先師在天有靈,不知該是如何潸然淚下了。
帝位無可戀 仙門問來歸
待到山河大定,國運昌隆,洛河圖出,有鳳來儀,軒轅黃帝已然年暮,人生的真正意義指引著他尋仙問道,修真養性。他先訪廣成子於崆峒仙山,得修行真要,又登王屋山,問道於九天玄女,得養生之法,而後回到縉雲堂,潛心修行,最後乘龍歸去。在以黃帝為核心的古中國歷史裡,世間功業與大道回歸一直是有道有德之王者的完美來去之路,黃帝是少有的能將兩條路並歸一處,功成身退的智慧覺者。他用自己的一生打通的生命道路,向後代子孫昭示著人生的圓滿之路。
正是:何須問功過,鼎湖返道真,帝位無可戀,仙門問來歸。
西方的聖人也說,世界是一座橋,走過去,不要在上面建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