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律人转做营销 张玲琪为台湾香菇打下一片天

因为喜欢香菇,张玲琪希望好东西要让消费者看见。吴长益摄影
第202期
杨戎真
华夏全方位国际有限公司与乡菇香品牌总监张玲琪,有着异于常人的超强工作耐力。法律研究所毕业后到上市公司担任法务,一路从接授权案、海外投资项目等到经营品牌,成功让一个不为人知的台湾本土香菇品牌起死回生……

张玲琪小档案
学历:
• 东吴大学法律研究所毕业
现职:
• 华夏全方位国际有限公司总监
• 乡菇香品牌总监
经历:
• 维铎国际法律事务所顾问
• 台湾自媒体社群产业发展协会秘书长
• 神基计算机、晶元光电法务

 


▲香菇一直是中华料理中不可或缺的高档食材。乡菇香提供

香菇,尤其是冬菇,一直是中华料理中不可或缺的高档食材。近年来在许多大型生鲜超市上架的「乡菇香」黑早冬菇,受到如于美人、陈昭荣等知名人士以及消费大众的青睐,让这个来自台中新社的地道台湾品牌,成为另一道美丽的台湾之光。

初见一手孕育「乡菇香」品牌总监张玲琪时,颇令人感到意外。长发披肩、外型清丽,原本从事法律相关工作且非农家出身的张玲琪,一时让人难以和香菇产业做连结。外表看似柔弱的她,如何成为「乡菇香」坚实且强而有力的幕后推手?

自我要求,拚尽全力》从科技大厂法务到创立广告营销公司

说起来,这是一段看似巧合却又有迹可循的道路。

谈到自己的人生规划,张玲琪强调,其实自己是个保守的人,「永远有B计划」。就读法律研究所时,觉得自己与律师这个行业无缘,于是积极到科技公司求职,如愿进入一家上市公司,负责整理合约。当时她自告奋勇负责英文合约,因为唯有英文底子够硬,才能在众多海归人士、有照律师中脱颖而出。

进到公司后,张玲琪每天加班,卯足了劲看合约,「大概两个月就至少看完三千份合约,公司给我一天8小时的工资,我一天工作12小时。」原本只要整理完归类即可,张玲琪却认真研读,希望能充分了解合约内容,遇到不懂的地方就查字典或上网找数据,边读边摘录,从不懂采购、许可协议,到逐渐掌握轮廓。两个月后,她的工作态度与绩效获得了主管的赏识,工读后获得留用。

这段电子业法务工作的资历,除了带给她较高的薪资,也让她涉猎了海外授权、订购、发行债券等业务,成为她未来创办广告营销公司的基础。她认为,人生所做的每一个选择、踏的每一脚步,一定都跟未来有关。

2013年,张玲琪与朋友一起成立了华夏全方位国际有限公司,起初以办活动为主,后来也承接一些广告案。她一方面在律师事务所工作,同时负责华夏公司的合约、授权,以及协调沟通等事宜。

当时身兼两份工作的张玲琪非常忙碌,尤其在公司承接某总统候选人的竞选广告案后,更是忙到昏天暗地。当时华夏公司负责影片拍摄、记者会、粉丝团经营,以及周边商品操作与在线销售等事宜。那时日常的作息大致是周一到周五每天上午10点开始工作,一直到午夜下班,办活动时甚至到凌晨2、3点。周末则通常只休息一天。

那段时间,张玲琪刚巧怀上第二胎,却毫无知觉,「大家都觉得怀孕可能会孕吐、胃口不好,但是我完全没有这个感觉,因为我每天起床就是工作,然后累到瘫掉才上床。」一直到4、5个月了,她才知道自己怀孕。临盆时,张玲琪直到剖腹前10分钟才赶到医院;产后第三天,在月子中心甚至就开始「疯狂开会」。

为甚么让自己忙成这样?张玲琪说:「就觉得人家交代的事情就是要做好,不管怎么样,就是要尽全力,任何方式就是要做好。」


▲巴掌大的黑早冬菇质地优良,张玲琪逢年过节必买。乡菇香提供

力挺学姐,奋力向前》好的东西应该要继续下去!

2015年,张玲琪接到在中部经营香菇事业的大学学姐的电话,说香菇市场崩盘,想要卖地换现金。由于在律师事务所工作,学姐推断张玲琪应该有更多的人脉,也许能尽快找到买主。

张玲琪闻讯满是不舍:「她们家的黑早冬菇很Q、很香、很好吃!」过去,张玲琪就是这位学姐的忠实顾客,过年前一定会订一批送人或自用。她心想:「这么好的东西应该要继续下去!」

不知哪来勇气的她于是和学姐说:「你们好好种香菇,我来想办法帮妳做其他事情。」

自此,「乡菇香品牌总监」便成为张玲琪的另一个身分。她开始着手香菇市场的调查,拟订、呈报计划。由于资金不多,张玲琪决定有多少钱就做多少事,先从换包装、做网站等基础工作着手。

决定后就不能轻言放弃。如何将产品送到消费者手上,却是一段艰辛的路程。怎么接触到顾客?透过甚么通路?成为张玲琪的首要挑战。


▲为了让消费者看到乡菇香,张玲琪到处参展。乡菇香提供

为了让消费者尽快认识乡菇香,举凡有摆摊的机会,包括花博、素食展等,张玲琪都不错过。但在预算有限的情况下,她不得不走上第一线,亲力亲为抛头露面去卖香菇。要踏出这一步,在她内心颇经过一番挣扎:「以前当法务,都是大家求我。现在为了兜售商品,每天被打枪,脸皮要很厚。」

2016年冬天,张玲琪在迪化街摆摊,正好碰上霸王级寒流袭台。她在一家7-11门前租了一个小摊位,从早上10点摆摊到晚上7点。加上前后的预备与收拾,一天要工作10几个小时。面对来来往往的人潮,不管身分、年龄,她一概亲切询问:「要不要来品尝我们的香菇鸡汤?」且不断介绍产品的优点。

然而,现实却也无情一如寒流,「一百个人当中,有99个拒绝,很多人连喝都不要。」不过,也有极少数人给予鼓励:「很好吃、很好喝!加油!你们东西真的不错耶!」

这些稀有却珍贵的鼓励,成为张玲琪继续向前的动力,「那时候觉得,只要有一个人给你一句温暖的话,鼓励你,就觉得信心满满,可以持续下去。」

两个礼拜摆摊结束后一算,平均每天大概销售五、六盒,一天也只有收入三、四千元,「很赔钱!」不过,两年有如街头艺人卖艺的实战经验,却成为最佳的磨练,让张玲琪心智变得很强大,也让她日后站在讲台上分享创业历程时,能够侃侃而谈。

插旗香港,回销台湾》「耐心、慢来、气要长!」

不仅摆摊困难重重,通路也一样面临层层关卡。没有广告、没有营销预算,张玲琪当时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断地进行陌生开发。她写信给自己喜欢的部落客,请他们吃香菇,恳请对方帮忙曝光。一开始对方置之不理,张玲琪不为所动,每隔一段时间继续写信、打电话,锲而不舍坚持下去。这样的精神、毅力,和她做工读生时的卖命如出一辙。

后来,张玲琪决定要先到大卖场「插旗」,让专业的采购人看到「乡菇香」。她从亚洲最好的超市着手,如新加坡的JASONS、来自香港与台湾远东集团合作的city'super等。但结果却是:「在台湾能试的都试过一轮,没有人要理我。」


▲张玲琪成功让台湾品牌在香港都市百货上架。乡菇香提供

2017年,张玲琪辗转接触到香港city'super的采购,透过积极的电话联系,并要求面对面介绍产品,说服对方「先上架一批试试看」。结果对方开出「要到香港做展、摆摊」等条件,「我那时候为了上架,甚么都答应。」

过去,张玲琪做为企业法务人员,负责商业谈判时,是有「主场优势」的,包括合约要写多严格,惩罚性条款、违约金的订定等。如今,却是各种「杀头条款」、「割地条款」都得签。她形容说:「品牌这么小,人家要用你就要偷笑了。」

就这样,她与另一名同事飞到香港。一周下来,来回机票、吃住,七、八万就没了,这还不算两人的工资,而第一批货也不过几箱,营利不到十万。但对张玲琪来说,这是成功的一步。因为当她拿着「乡菇香」在香港city'super上架的照片与台湾其他通路洽谈时,大家就买单了!

从香港打开市场,乡菇香回到台湾后,顺利铺货到JASONS、微风超市,以及台北东区太平洋鲜货等通路。网络上除了自身的官网,也在台湾好农、Super Buy、爱料理、七级风、顺丰等电商平台销售。打开知名度后,一些名人、艺人,如于美人、陈昭荣等,也都成为乡菇香的爱好者。

2018年,农委会主动邀约试行以温室种兰花的方式种香菇,乡菇香因此成为台湾首家采用温室水帘方式种香菇的厂商。同年,张玲琪入围经济部女性创业菁英赛,菁英组「卓越经营类」决审。今(2019)年,向来标榜低价的家乐福在有机风潮的驱使下,也开始引进乡菇香的产品。


▲做事情总是全力以赴的张玲琪,总是希望把事情做到最好。吴长益摄影

张玲琪花了整整两年的时间,打通了网络与实体的通路,之后的销售也就水到渠成了。「耐心、慢来、气要长。」是张玲琪经常用来砥砺自己的话。「只要气够长,人家就会注意到你。」打造乡菇香的过程,也打下了品牌经营的基础。目前,华夏也开始代理其他产品。
一开始误打误撞,基于对香菇的喜爱以及讲义气的性格,张玲琪答应帮学姊营销香菇,一路上的艰难并未阻止她的步伐,最终走出一条创立品牌之路。过程中,展现的是张玲琪一贯的韧性与坚持。她淡然地说:「任何事情就尽力做,想尽办法,没有路想办法找路,一定会有路可以走的。」

「只要交到手上的事情,就是要尽全力把它做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这句朴实的话,或许正是张玲琪成功的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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