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书使用者,6月19日下午4点左右,都有感于约莫30分钟的大当机,影响遍及全球12.8亿使用者。当机之后,香港电台「D100」于下午5点表示,Norse监测网站的画面中,原本只有相当零星的网络攻击,下午3点16分,突然从中国杭州和郑州附近,出现密集而大量的三波「导弹式」攻击,目标集中在美国。原来,脸书大当机来自中国的网络攻击。
无独有偶,香港「占领中环」行动于6月20日至6月29日发起「公民投票」,鼓励人民选择争取真普选的方案。投票的前几日,服务器及支持占中行动的港、台壹传媒旗下网站,接连遭到疑似中共网军大规模地入侵瘫痪。
占领中环 争取真普选
香港于1997年回归中国,《基本法》第四十五条,规定行政长官产生办法,「应由一个有广泛代表性的提名委员会,按民主程序提名后,普选产生」。但是至今,行政长官却全由中共提名票选。争取「真普选」的行动和意识,持续在香港发酵。
2014年1月16日,香港大学教授戴耀廷在《信报》专栏提出,要争取香港落实真普选,必须准备杀伤力更大的武器——占领中环。3月27日,戴耀廷与香港中文大学副教授陈健民、牧师朱耀明正式发布《让爱与和平占领中环》信念书,希望万人走上街头,争取2017年普选香港行政长官。
文章真正造成影响,是从《信报》转贴到网络媒体开始,进而引起广泛传播。戴耀廷称自己原来的设想,是这次公民抗命的行动,预计有一万人占领中环要道,产生一定的扰乱作用,对特区政府乃至北京政府造成压力,逼他们给出符合国际标准的普选方案。「其实很多人也不认为真的能够去改变,但是你能不去做吗?我们必须对历史有个交代,也要为民主牺牲。」
做为学者的戴耀廷,没有街头运动背景,他温和地说:「搞政治不是我的目标,我希望人心可以改变,人心改了,制度才能改。」
采访戴耀廷时值3月,「占中」不像传统街头运动,尚不曾发动任何一次游行,许多人摸不清他们的路数,中央也不敢轻忽。
占中的未来是甚么?甚么时候决定占领中环的时间?「我们的力量在于对占中的想象,而不见得要真正占领中环。我们要等一个引爆点、时机点,去推动建立这个共识。如果宣传普选意识的力量够了,也有机会不采取占领行动。因为过程本身就是一种政治博弈。」
占中是为了不占中!「透过对抗产生一种张力,宣扬占中的过程,是为了让大家回到谈判里。」
「公民投票」创造香港历史
戴耀廷谈的「引爆点」,或许就在6月的「全民投票日」。
「和平占中」秘书处委托香港大学民意研究计划与香港理工大学社会政策研究中心,6月20日至29日举行「全民投票日」,目的是要让「占领中环」行动,取得支持民主普选的香港市民授权,以争取一个真正普选特首的方案。
然而就在宣布「全民投票日」之后,中国国务院港澳办随即发出声明稿,指《基本法》及法律中不存在「全民投票」或相关制度,投票并没有法律效力。并形容全民投票是「政治闹剧」,更宣称这场政治闹剧,「绝不会干扰和动摇中央政府依法推进香港民主的诚意和决心」。这番强硬的措辞,无疑撕毁了《基本法》的一国两制。
戴耀廷回应称道:「占中公投无法律效力,不代表非法。投票人数已显示香港公民社会力量和成熟,香港在创造自己的历史。」一向关心香港未来的艺人黄秋生更以身作则,把自己电子投票的撷图放上脸书,并公开表示:「香港公民投票在法律上或许无效,但人心上有效。」
这场外媒关注的全民公投,6月20日启动电子投票,6月22日正式开始实体投票。至23日凌晨《看》杂志截稿前,投票总人数已超过70万。在香港700多万人当中,等同10个人就有1个人站出来争取「真民主」。至29日投票日正式结束,比例势必再创新高。
香港大学教授戴耀廷是提出「占领中环」、争取2017年真普选的催生者。孙亦晴摄影
一国压倒两制 台湾需引以为诫
6月10日,中国国务院新闻办发表《「一国两制」在香港特别行政区的实践》白皮书,指出中央拥有对香港特区的全面管治权。白皮书还说,香港享有的高度自治权不是完全自治,也不是分权,而是中央授予的地方事务管理权。中央授予多少权力,香港就享有多少权力,不存在「剩余权力」。并强调,「港人治港」有界限和标凖。中共发布白皮书,目的是吓阻香港人不要参与全民投票。
然而《基本法》清楚写明,中央及所有省市部委,不能干预香港内部自治范围之事,中共的白皮书如今明白表示「一国」压倒「两制」,等同宣布香港的高度自治已死。
戴耀廷回应谈道:「白皮书是中央针对全民投票及『七一』游行的舆论战。北京愈是希望香港市民别幻想得到真普选,港人就更要告诉北京『我们不认命』。」
占中全民投票的一个月内,相继发生各种威胁事件。包括绰号「长毛」的香港立法会议员梁国雄再次被捕;6月6日在立法会抗议新界东北发展计划时,与保安发生冲突的两名社运人士被警方拘捕;中共发表「白皮书」恫吓港人,并帕特使赴港「指导」香港政局发展。《苹果日报》6月17日报导指出,壹传媒网站不断受到黑客攻击,导致计算机系统瘫痪,可能与黎智英参加香港争取特首普选游行有关。
香港与台湾的处境,当然有所差异,却不能不清醒认清,中共对港台反抗运动的施压。香港版的占中抗争歌曲〈问谁未发声〉,改编自《悲惨世界》音乐剧的歌曲〈Do You Hear the People Sing〉,引起热潮。歌词企图唤醒人心:「试问谁能未觉醒,听真那自由在奏鸣,激起再难违背的那份良知和应。为何美梦仍是个梦,还想等恩赐泡影?为这黑与白这非与是,真与伪来做证。……无人有权沉默,看着万家灯火变了色。问我心再用我手,去为选我命图力拚。人既是人,有责任有自由决定远景。」
前往香港大学采访戴耀廷,时值台湾3月22日学生攻占行政院。戴耀廷眼见台湾的局势,谈道:「台湾的运动对我们可能有利,令想象变得更加具体。」台湾因为各种公民抗命运动,因为关注中国问题,连带掀起了对香港处境的讨论热潮。
推动占领中环最重要的关键,是香港社会酝酿行动的过程,和唤醒普遍不参与公众事务的港人,对公民抗命运动的自觉。如今,香港政府在新界东北问题上一意孤行,中共又发表白皮书打压人民争取真普选的意识,香港的民怨,空前沸腾。
对香港而言,越来越多人觉醒,绝对将促成一个重要的历史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