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大的咻啦啦砰》 一条龙看日本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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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期
艾艾子

你相信有龙吗?日片《伟大的咻啦啦砰》讲的就是龙的故事,而且是龙打嗝和放屁的故事。

故事缘起于湖里的神龙

话说遥远的东方有个琵琶湖,湖中有神龙。神龙庇荫湖边的两大家族,其一是日出家,其二是枣家。两家有着神奇的力量,各有绝活,并代代相传,直到平成年间。

《伟大的咻啦啦砰》是一部传奇的玄幻作品。原作者是万城目学,先被改编成漫画,后被拍成这部电影。他的基础设定观众应该是30岁以下的宅男宅女,看《哈利波特》长大的那一代。如果看过大陆玄幻小说的观众,可能会和我一样,觉得它不够「重咸」。不过,本剧有万城目学对于日本关西风土与历史的洞见,又有点玄幻推理的悬疑性,加上搞笑的梗,也是十分好看的。

两大家族为世仇,代代火拚,征战天下,是日本传统历史故事常见的梗。日本传统小说中,平源两家的争霸是非常重要的一段历史。作为一个日本历史的爱好者,我只能佩服万城目学把平源争霸当成这部小说的基底颜色,玄幻的部分则是上了重彩,感觉像是东方版本的《哈利波特》。请来的几位明星都很称职,若说有美中不足的地方,那就是少了点爱情的元素。如果加点罗密欧与朱丽叶的悲恋,或是李尔王的妒忌,那就更对我味口。

故事缘起于琵琶湖里的神龙。「日出」与「枣」两大家族是世仇,前者掌握经济的力量,住在城堡里;后者则是有密传的功夫,能将时空倒转回去。故事的主人公日出凉介,进入日出家的城堡进行为期三年的修学,期间担任日出家族接班者淡十郎的跟班。本剧就在他的角度下开展,透过他的眼去看淡十郎、日出家、枣家、校长与整个历史恩怨。

为当凡人 拒喝神水

故事的前半铺陈两家各有神通的事迹。他们都知道神力来自于琵琶湖。剧中说,姓名中有三点水部首的才有神力。本以为接下来会演出两大家族斗法,想不到,中途杀出一个校长来,要日出家搬离城堡。于是,两家合作起来,无意间一起动用神力驱赶了校长。不过,危机并未解除。后来,日出家的清子小姐与神龙对话,引导他们去琵琶湖中心取得神水。那个场景拍得很像是摩西分开红海一样,湖水分开了,日出凉介和枣广海一起取得神水。不料,身负使命的淡十郎却拒绝服用。

淡十郎从小就是传奇,他的神力像是转世灵童那样被家族认定。可是,他心里非常排斥,每次都偷偷倒掉神水,让自己变成一个普通的凡人。为了隐藏这个秘密,他得去帮姐姐买烟。因为,他看见姐姐15岁后,喝了神水,有了解读他人心思的能力,结果却不快乐,没有朋友,孤独地住在城堡里。淡十郎觉得,自己若是继承了日出家的财产与神力,这辈子就只能在琵琶湖边的城堡终其一生。他不想当经济与神力的双重权贵,他想要自食其力,靠自己的力量到外面闯荡。他甚至约枣家的广海同学一起拒绝接班。假设这两大权贵家族的长男都拒绝继承,这两家的历史也就到此为止,史上两家的斗争与恩怨也就至此而终。不料,枣家的广海没有那个勇气。

喝神水用神力 解救家族

后来,校长被清子给解决了。可是,他们却发现校长之所以神力大显,背后另有其人。是谁呢?原来是日出家的源治郎。人称「源爷」的源治郎,服侍日出家,负责划船接送客人等职务。

原来,某次淡十郎偷偷倒掉神水,结果被源治郎给喝了下去。源治郎出生在一个叫八郎泻的地方,原本也是神力男,而且等级更高。他15岁来日出家帮佣,日出家的祖先淡八郎便封印了他的能力。不料,60年后他喝下了神水,启动了原先的能力,知道了这60年的过去,非常悔恨。于是他想报复,便要日出家搬出城堡。眼看最后的操控者现身,没人治得了源治郎。这时,淡十郎便喝下神水,虽然他知道喝下神水就代表着自己不可能自由了,但是他还是喝下,动用了神龙之力解决了源治郎。

故事的最后是枣广海。他一直排斥使用倒回时空的能力,可是这次他为了大家,终于决定动用特殊传承的神力把整个事情倒回去,彷佛这一切都不曾发生。唯一的后果是,大家的记忆中不会再有枣家的一切……

我个人觉得,万城目学在颠覆许多玄幻小说的概念。他透过小说,批判了神力、继承和人性的荒谬。个人以为,这是一部批判日本文化的颠覆性作品。

以嘲讽方式暴露传统世族思想

这类片子看似搞笑,却有些哲学高度的内涵。他用嘲讽的方式暴露了日本传统的世族思想。不管是日出家,还是枣家,不过是依凭着神力以发达,为了保持神力的延续,两家代代的接班人都必须喝下神水。搞不好,万城目学颠覆最深的就是那万世一系的体制,里面还有多少上古传承下来的繁文缛节。说到底,他对于政教一体的体系非常反感。

这部片子让我想起权贵子弟。淡十郎的哲学可说是权贵子弟的榜样。其一,他拒绝继承,他想脱离家族,自力更生;其二,他厌恶有神力这档事,理由是太不美了;其三,他想联合对手,让两家没有继承人,以终结两家长久的政教争战与垄断。

当然,淡十郎不求神力,但是为了解救大家,他宁可放弃自由,喝下神水以制止源治郎。这种情操,就好比《倚天屠龙记》里的张无忌,为了救大家脱困,学习乾坤大挪移;为了武林苍生,接掌明教教主。不求神力,但是,当他了悟神力是他无可回避的天命时,他接受命运。很悲壮吗?不会。后来枣广海运用绝技,把时空倒回去,这一切就像没发生过一样。

我很好奇的是,淡十郎穿着红衣服,广海穿着黑衣服。一红一黑,必然有隐喻的意义。且容我掰一下:神龙有两分支,一是红龙、一是黑龙。这两龙双手互搏,互为援应,既联合又斗争,造成了千年的历史。

万城目学最后的嘲讽是:这两股力量源于湖中的龙,「咻啦啦」一声是他打嗝,「砰」一声是他放屁。一条龙的屁支配了历史,真是往事并不如屁啊。

可是,我真想给淡十郎个建议,不如你就真的破门而出,倚天屠龙,让你们两家的祸害统治画下句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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