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古知新

关羽斩华雄 英雄惜英雄

关云长和华雄在汜水关前大战三百回合,未分胜负。双方对对方的武功都很佩服。何以关云长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网络截图
第65期
伍玉

《三国演义》中,关云长的故事家喻户晓,妇孺皆知。这要感谢罗贯中和后世作者们的厚爱,把关云长写得如此轰轰烈烈、气贯长虹。

《三国演义》中桃园结义、三英战吕布都是真实的故事,但情节有所不同。这里仅举「温酒斩华雄」一例和三国爱好者们切磋。

古时候的武将,大多有一个共同的性格,就是讲义气。两军相对,各为其主,胜要胜得堂堂正正,输要输得明明白白,死要死得轰轰烈烈。

「温酒斩华雄」一幕中,作者为了突显关云长的正面形象,对华雄略有贬义。其实华雄也是一位顶天立地的汉子,堂堂正正的英雄。

十八路诸侯兵发洛阳,第一仗就是遇见汜水关守将华雄。那时的华雄在两军阵前已斩了几员大将,心中不免有些沾沾自喜。当他和关云长交手时,才知道遇见了劲敌。

大战三百回合成败关键在坐骑

关云长和华雄在汜水关前大战三百回合,未分胜负。双方对对方的武功都很佩服。那么何以关云长能取得最后的胜利?关键就在两人的坐骑上。

华雄的战马是没有任何特点的战马,两马错镫时,基于惯性,此马要跑一段距离才能回转马头再行第二回冲刺。关云长的马叫「对镫拐弯马」,此马有一种功夫,两马刚错完镫,就可以很快转过来;有时会用一只蹄点地,其余三只用力一转,动作更快。关云长的马转过身来时,华雄的马还在往前跑,关云长就处于追击之势。关云长用刀背扎了一下华雄的马尾椎,那马负痛,没命地往前跑,华雄败了一个回合。

第二回是华雄追关羽,关羽的对镫拐弯马还有一个特点,只要关羽在马上俯下身体,轻拍马颈,那马便知道主人的意思,把前身往下一俯。此时的华雄错认关羽马失前蹄,举起大刀,向关羽后脑勺劈来,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关羽来个就地十八滚,举起大刀将华雄战马的前蹄劈下,那真是马失前蹄了,华雄战马轰然倒下,把华雄的一只大腿紧紧压住。说时迟,那时快,关云长的青龙偃月刀早已架在华雄的脖子上。千古历史瞬间成为定格。

义结金兰愿来世酒巡千盏

话说此时的关云长,要取华雄项上人头,那是易如反掌。可是为甚么他迟迟不动手呢?因为关羽要听听华雄有何话说。华雄见关羽还不动手,就知道关羽的用意。华雄心想:「关羽者,义士也,不如趁此机会和他结为异性兄弟,再死不迟。」于是华雄说:「关将军,两军相对,各为其主,我从军以来,未见能与我大战三百回合者,今日能死在关将军刀下,也算死得其所,死得英雄。关将军在动手之前,我有事相求,不知将军可否答应?」

关羽看华雄一副英雄气概,是条汉子,就说:「请华将军但说无妨。」华雄说:「我今生所恨之事就是和关将军相见太晚,关将军若不嫌弃我这个败军之将,我愿和关将军结为异姓兄弟,不知将军意下如何?」关羽见华雄说得恳切,也就答应说:「关某正有此意。你死后,你的妻儿老小,我会像照顾我的家人一样照顾他们。你的遗体,我一定按军中规定,以礼厚葬。请问将军那第二件呢?」华雄见关云长心直口快,也很感激,于是说道:「谢关将军。第二件事是,我被斩后,十八路诸侯可能乘胜追杀我的士卒,我军又不知要丢下多少妻儿老小;我死后,请关将军阻止十八路诸侯,不要伤害我的士卒。」关羽一听,原来华雄也是一位义士呀!当即答应了他的要求。要不是在两军阵前,难徇私情,关羽早就把华雄放了。

关羽把手一伸:「拿酒来!」后营军士立即端来两碗热酒,华雄右手拔出宝剑在左臂上一划,将鲜血滴入碗中。华雄眼含热泪,激情满怀地说:「大哥,今生相见恨晚,如有来世,我愿和大哥酒巡千盏,醉卧沙场。我先敬大哥一碗。」华雄高举酒碗,咕噜一下全部喝完。关羽也感慨地说:「贤弟,你我虽各为其主,但贤弟视死如归的英雄气概,关某深受感动。在场全军将士也深受感动。我答应的事一定照办,如有一件违贤弟之意者,天诛地灭!我也敬贤弟一碗。」说完关羽高举酒碗一饮而尽。

英雄气概感动军心

此时残阳西斜,苍烟落照,一阵晚风刮得黄沙滚滚、军旗飘飘、战马嘶鸣。两军将士亲眼目睹了这两位盖世英雄的生离死别,慷慨激昂的壮烈情怀。

华雄眼含热泪,双膝跪地,大喊一声:「大哥,请受小弟一拜!」对着关羽做了三叩首。关羽也泪流满面,膝落尘埃,对华雄拜了三拜:「贤弟,一路走好!」华雄跪地不起,对着关羽说:「我和大哥不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但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大哥,就请动手吧。」

在两军阵前,关羽并没有捆绑华雄,华雄完全可以伺机撒腿跑回阵地,捡条活命;或者是华雄捡把兵器偷袭关羽,说不定还转败为胜呢。但两人都非常诚实、义气深重。

关羽站起身来,解下绿色战袍,铺在华雄面前,手举青龙偃月刀,只见一道寒光掠过,华雄首级落入战袍。关羽对着华雄的遗体拜了三拜,将战袍提起,跨上战马。

此时十八路诸侯盟主袁绍,发出命令,全军出击。不料关羽横刀立马,大吼一声:「谁敢向前一步,休怪关某刀下无情!」两军将士早被哥俩的英雄气概感动得五体投地,哪还有心思打仗。袁绍见军心被关羽所占,不如卖个人情,于是下令收兵。

其实关羽斩华雄,并没有灭华雄的威风,而是让华雄死得风风光光、轰轰烈烈、气壮山河。华雄的牺牲也衬托出关羽的宽广胸怀、高风亮节、义薄云天。想必这就是《三国演义》中「义」的含义吧。

岁月如流,此事一去两千多年。沧海桑田几变更,而关羽「温酒斩华雄」的故事,至今仍历历在目,恍如昨日之事……

(绘图: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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