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700多年前,晋朝文学家傅玄在《太子少傅箴》中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指出生活环境对人潜移默化的影响。而今,科学家们从基因角度证明这句话的正确性。
「非洲蜜蜂」和「欧洲蜜蜂」的同化
基恩‧罗宾逊(Gene Robinson)教授是美国伊利诺斯大学阿巴纳香槟分校(UIUC)昆虫学系的专家,他的研究团队为了了解环境对动物基因的改变,对两种习性完全不同的蜜蜂进行了系统研究。
研究人员把一种以凶猛著称的非洲蜜蜂(killer bees)的幼体,放入性情温和的欧洲蜜蜂的蜂窝里,又把欧洲蜜蜂的幼体放进非洲蜜蜂的蜂窝里,然后对它们行为和基因表达的变化进行为期6周的跟踪研究。
结果,逐渐长大的蜜蜂与同族的习性变得完全不同,却与一起生活的伙伴越来越像──非洲蜜蜂不再凶猛,欧洲蜜蜂不再温和,它们的基因表达行为也越来越接近各自新家里其它成员的特征。
罗宾逊教授指出,这些蜜蜂的变化并不只是在行为表相,它们在分子细胞的构成上已经彻底异化,已不再是原先的自己,而是完全蜕变为另类。罗宾逊教授说,令人吃惊的是,这种由环境带来的巨大变化,远比人们先前认识到的来得容易。
不同环境、不同群体,不仅仅对蜜蜂的基因表达产生巨大作用,科学家们近年来的大量研究发现,小到昆虫飞禽,大到动物和人类,环境与群体对基因表达产生的作用,可以促使基因的运作方式发生改变。
「基因表达」是关键
基因表达,是指用基因中的信息来合成基因产物的过程,可分为转录、核糖核酸(RNA)剪接、翻译、蛋白质的翻译后修饰,产物通常是蛋白质。但对于非蛋白质编码基因,产物则是RNA。所有已知生物都通过基因表达来生成生命所需的高分子物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环境以及不同部位的细胞,或是基因在细胞中的含量差异,皆可能使基因产生不同的表现。
美国洛约拉大学史迪奇医学院(Loyola Medicine)的研究人员对约2,000名学生的调查发现,如果一个体重超目标学生交了一个瘦朋友,那么其日后瘦下来的可能性达到40%;但如果他交了一个身材跟他差不多的朋友,那么其日后能够瘦下来的可能性只有15%。这说明一个人的社交生活会导致其基因表达发生相应变化,而这种变化会直接影响到他体重改变的机率。
杜克大学(Duke University)生物学家格雷格‧雷(Greg Wray)认为,社会生活的确能够深刻地改变基因表达,这种改变的迅速与规模之大,是我们所无法想象的。简单地说,和你经常在一起的人的行事风格如何,这些都将显著地影响你的基因表达方式,而你的人格也因此改变。也就是说,决定你是谁的并不是基因本身,而是基因表达;而基因表达的不同,则与你所处的环境、生活经历息息相关。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生活环境将对人们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Fotolia
「孟母三迁」有科学根据
科学家们还发现,除了环境,个人的感觉、情绪、思想及心态,都会影响基因的表达。也就是说,一个人所处的环境、生活中接触的群体,以及个体从中产生的心态,会与基因不断「对话」,这些社会性互动的结果会进入细胞的控制室,并改变基因的强弱表达,从而影响人的习性、行为,导致生理、心理与健康状况的改变。
科学家们从科学的角度诠释了生活环境、社交群体在一个人成长过程中的重要影响。其实,中国古人早就认识到了这样的现象。
中国有个典故叫《孟母三迁》,讲的就是2,700多年前中国儒家代表人物孟子的母亲,为了儿子将来成为可用之材,不惜三度迁移住所的故事。民间也有「跟好人学好人,跟个老虎学咬人」等谚语,这都说明良好的环境对人的成长和生活十分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