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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港血拚广州港 汪洋顶撞温家宝

深圳港今年前6个月的货柜业务,首次出现了负成长,昔日风光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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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期
邹中伟

受全球金融危机影响,以出口货源为主的深圳港货柜吞吐成长正在持续下滑。2008年前6个月,深圳港盐田港区的货柜业务,首次出现了负成长。往年深圳港的盐田国际港区平均每6小时就有一艘发往美洲大陆的货轮驶出港口,但现在14个码头中不时出现无船停靠的景象。盐田港的不景气,是2008年珠三角出口型经济面临严峻考验的真实写照。深圳港不得不转型自救开辟国内贸易货源,与经营国内贸易运输的广州港血拚一场。广东年进出口总额占中国全国的三分之一,当地的海运能力萎缩表明了中国出口型经济的困境。专家认为中国经济大转型已经迫在眉睫。 中国港口需求的关键驱动因素为欧美国家的需求以及中国国内进出口贸易量的成长。2008年11月,中国进口总额、出口总额、进口总额分别出现9%、2.2%、17.9%的负成长,表明港口行业面临需求放缓的经济形势。目前中国港口是供略大于求,最明显是渤海湾地区,然后是珠三角地区。在珠三角各港口中,香港、深圳和广州为最重要的三大港口。此前,这三大港在竞争中一直保持着竞合式分工:香港和深圳主要以国际航线为主,广州则以内贸航线为主。「竞合」使越来越多的香港港口装卸和加工等业务转移到深圳港,但作为港口产业中枢系统的管理中心、信息中心、结算中心等仍在香港。 深圳港昔日辉煌不再 金融海啸冲击下,全球贸易严重下滑,以外贸为主的深圳各港口也受到影响。统计显示,2007年深圳港的货柜吞吐量成长为14.24%,至2008年10月份时,成长幅度下滑到4.19%。拥有近40条北美航线的盐田港区困境尤其严重。由于订单剧减,2008年前6月盐田港的货柜业务首次出现了负成长。尽管盐田港新辟欧洲线和东南亚线来缓解美国线的萎缩压力,但效果并不明显,因为欧洲和亚太地区的经济成长目前都出现了下滑。 转辟欧亚航线的失败,让深圳港无奈之下,不得不开始把业务伸向自身并不擅长的内贸货源。业内人士表示,深圳的这些新举措将加大与广州南沙港争夺货源的竞争。不过,业界也认为,一直做内贸的南沙港有自身的优势,其配套设施都是按照内贸设计,拥有比较完善的内河航运和公路运输网络系统。在费率上,南沙港费率较深圳的赤湾港、蛇口港大约低10%,较盐田港更低30%~40%。 产业升级谈何容易 深圳港的货柜吞吐量80%以上来自珠三角地区,其萎缩的海运能力表明了广东出口型经济的困境。中国希望以发展高附加值的产品代替廉价的「中国制造」,保证出口的可持续性。但是,中共高层的争论表明了广东的尴尬处境。当时广东各报在报导中国总理温家宝批驳温家宝得意门生,曾任国务院副秘书长的广东省委书记汪洋「中小企业为落后的生产能力」的理论,要求「加大对中小企业的支持力度」时,作为广东省委机关报之一的《羊城晚报》竟然以显要版面披露汪洋坚持广东优先欢迎大型央企来粤投资布点。 2008年以来,广东中小企业大批倒闭,上千万外省农民工只好提前返乡过年。目前倒闭的企业多半是纺织、五金、陶瓷建材等传统劳力密集、高耗能产业。对汪洋来说,它们的倒闭是广东产业升级的机会。但温家宝肯定不希望广东这个解决就业的大省,突然甩开大批低素质就业人口向高科技的道路上跑得太快,于是要求广东搞好中小企业。 「中国三十年未见之变局」 中国独立评论员袁剑在〈中国三十年未见之变局〉一文中表示,「自1990年代之后,以GDP为唯一标准,以特殊政治禀赋为条件的发展模式,不仅在经济层面造成了夸张的扭曲,也同样在社会层面及精神文化层面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在这方面,最应该提及的是贫富差距问题……中国在社会安定团结方面的一些问题,很有可能最先暴露在经济危机的火力之下,并成为社会整体性危机的第一个燃点。」 「以世俗物质利益为主要目标的机会主义已经成为中国社会从精英到百姓,从政府到企业,几乎所有利益主体的压倒性行动文化。在这种毒性极大的文化中,人们被告知,只要对自己有利的,就是理性的,就是好的。只要能达到目标,最基础的商业伦理及文化准则都可以弃之如草芥。2008年引起轩然大波的『毒奶粉事件』,暴露的正是当今中国在文化精神层面这种最真实的面貌。在这方面,一些地方政府官员在经济成长上所展现出的赤裸裸的机会主义性格,为这种文化精神的形成起到推波助澜甚至直接示范的作用。」 「我们不能想象,构筑在这样一种文化基础上的社会如何能够应付一次巨大的经济冲击?当然,如果继续享有好运气的话,我们仍然可能侥幸过关。但一个只能不断祈灵于运气的国度又是一个何等脆弱的共同体,而其离所谓崛起又何止于十万八千里?虽然我们不愿相信,但我们必须非常遗憾地告诉人们:在危机日渐迫近的2008年,中国社会真正需要的是精神基础和起点。物质的成就可能因为一场危机而一夜散尽,而精神的力量却可以成为危机中最坚强的堡垒。在这个意义上,中国可能比其他经济体更接近危机。」 袁剑预测:「其一是,2009年,美元可能出现大幅贬值,并导致全球金融市场的进一步动荡。其二是,在中国,虽然已经紧急采取了大规模的刺激措施,但经济下滑的幅度仍然超过预期,延续了三十年的发展模式可能被迫转变。其三,在经济成长下滑的背景下,积累多年的各种矛盾趋于临界,政治体制改革空前紧迫,改革会获得新动力。」他如此总结:「无论从全球体系的角度,还是从中国内部的情况看,一幅未来图景都已经无比清晰:中国正在遭遇三十年未见之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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