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在「六四」事件後以「反革命宣傳煽動罪」遭中共判刑3年的唐柏橋,3個月前在美國紐約第二大華埠法拉盛,又遭到中共打手暴力毆打,打完馬上又被中共以利益手段誘惑。經歷數次死亡威脅與利益誘惑,唐柏橋和中共過招的幾十年讓他學到了甚麼?
也許應了一句俗話「因禍得福」,唐柏橋反倒認為他得到了更有價值的回報。這是怎麼回事?
唐柏橋說,過去中國的民主運動複雜混亂,是是非非讓很多對中國民主抱以希望的人無所適從。然而,他所遭受的暴力毆打事件,反而得到中國人的一個「相信」:「因為海外民運啊,黑的被說成白的,水被中共攪混。有朋友跟我說,海外現在事情很複雜,我也搞不清楚誰是誰非,但是一句話,你現在遭到毆打,你沒有屈服,我們現在只能選擇支持你了。這話本身,被打了也算是一種回報吧。」
面對利益的「嚴重思想鬥爭」
唐柏橋認為,許多民主或異議人士遭受中共暴力迫害,但這對他們並不是最大的考驗,利益誘惑才是最大考驗。中共曾嘗試收買唐柏橋,在利益面前唐柏橋坦言曾經歷「嚴重的思想鬥爭」。
「他們(中共)一直希望拉我回去,暗示會給我很多優越條件讓我發揮作用。我就想我回去主持一個電視台甚麼的,可以利用電視台發很多聲音,這樣不是也對民主運動有貢獻嗎?也是在推動民主!」
唐柏橋說有天晚上真的是徹夜未眠,在公園想了一個晚上,考慮自己要不要回去。
「後來我想通一個道理,是那個名利,所謂的衣錦還鄉吸引我,我要找些藉口來投降。你辦個電視台,打擦邊球,你打一萬年還是共產黨,因為你只是在共產黨統治下的擦邊球。」
和其他極權相比,唐柏橋認為中共狡猾的地方就在於「軟」得很厲害,這是其他國家無法比擬的:「比方收買利誘、給你製造假象、給一個前景,所以中國人很多被打壓十幾二十年,很容易又被收買,其他國家基本沒有這手段。」
中共「軟」得太厲害
唐柏橋談及一個當年六四學生領袖中號稱最有錢的,就是被中共以這種手段對付掉:「你想想,中共只要給你提供一點做生意的機會,你就可以成功。因為這些人影響力太大,如果堅定反共對它很不利,所以要收買。」唐柏橋說這樣的例子很多,另一個學生領袖中共畫一塊地皮給他,他建工廠就行了:「要畫個地皮還不容易?這塊地給你,然後國家給你貸款,建工廠花個七、八百萬,你無本萬利。」
唐柏橋表示,一些早期的民主鬥士,到了海外對自己國內受迫害的同胞不再關心,還有些也罵罵中共,但卻是「小罵大幫忙」,做了中共的暗樁。對於這種現象,唐柏橋感慨中華民族的生命力被中共「軟」摧毀得太厲害了。
「有人說我將來賺了大錢以後,我再來從事民主運動不是更能發揮大的作用嗎?我馬上說一句話:你不要這麼想,就說你現在只想賺錢了,不想搞民主運動了,太辛苦了。因為我從89年到現在,沒有看到一個人賺了大錢以後回來捐錢或重新投入民主運動的。確實事實是這樣,現在國內富豪最有錢的,其實原來都是民運人士,海外也是一樣。」唐柏橋顯然看破、看清了利益的誘惑:「你抱著賺錢的心態去自我欺騙的時候,實際上那天你已經投降了。沒錢時候不做,有錢時你會捐出來嗎?有錢時你更會沉浮於名利,這是必然的東西。當我把這個道理想通了,我不能回去。」
中國過渡政府的影響力很大
唐柏橋介紹目前中國最近幾年最有影響的一些社團和以前一些民間組織,包括新民黨、共和黨、自由黨、國家黨、中國冤民大同盟、各類民間組織、濟南三大企業獨立工會聯繫會議,紛紛表明要擁護過渡政府。在過渡政府註冊的社團有四、五十個。唐柏橋語帶保留:「很多我們現在不方便公開講。因為有些人已經被抓了,比方郭泉的新民黨現在正在被審,不能這樣做。但基本上可以告訴你我們在國內形成非常大的影響。」
對於中國過渡政府的影響力,也許從中共的網路封鎖可以窺見一斑。唐柏橋談及過渡政府先前每週一北京時間晚上10點固定召開網路發布會,當時每次有四、五百人直接來聽,其中有90%以上是中國國內的,包括各個維權領域的領袖,間接通過轉播發出去的數以千計。
以封鎖網路聞名於世的中共當局當然不可能善罷干休。「那時中共通知網警嚴格監控全國的網吧,任何一個在網吧聽過渡政府發言的人,他們馬上就能抓到。有些人就拿手提電腦上街聽我們的新聞發布,跟我們提問,他們告訴我們他們在街上,還有警局的打電話告訴我這情況。」
除了動員網警監控全國網吧,中共更收買Skype公司關閉賺錢的Skypecast(語音會議功能)。
然而,對於現在中國發生的一些事件,唐柏橋表示越來越多中國民眾傾向於按照過渡政府的倡議在行動,而不同於中共的輿論導向。
一生只能做一種人
說起話來大義凜然的唐柏橋,由於仗義直言的個性,所到之處常常造成正邪不兩立的局勢,但也讓他在學生時代成為女同學愛慕的對象。大學時因拒絕系黨委書記女兒的愛慕之情而遭受打壓,但校教務主任等另派人馬卻力保他,也讓他在89民運中被判刑後,罕見地沒有被校方開除學籍。唐柏橋從89湖南省高自聯的學生領袖到現在,仍不改初衷地投入民主運動,他認為這一切都是性格使然:「對的事就要做到底。一句話︰前半生作英雄後半生作狗熊,那生不如死。」
唐柏橋為自己下了註腳:「人一生只能做一種人,不能做兩種人,要做一種人就把他做到底。因為我作為過渡政府發言人,對別人講應該怎麼樣做人,怎麼樣做事,怎麼樣使中國道德回升,使中國民主化,但我自己如果做另一回事,別人怎麼可能來受我影響呢?所以我不僅道理要講清楚,做人也要清清楚楚,這樣講的話才能影響別人,對別人產生更大的震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