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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富豪子女為何留學海外?

中國富豪子女為何留學海外?
根據2008年中國的教育部統計,70年代以來,中國有超過一百萬學生遠赴國外大學就讀。圖為2008年北京國際教育博覽會盛況。Getty Images

第89期
李強

如同上一個世紀五、六十年代中國的高層時興留學蘇聯一樣,現在中國的官二代、官三代留學英美已不是甚麼祕密,近年來中國的富商們也不甘落後,紛紛送子女出國留學。

少壯派富豪子女八成考慮出國留學

中國大陸的胡潤研究院近日公布《2011胡潤少壯派富豪榜》,分析年紀小於40歲的大陸年輕創業家與新二代的財富概況。其中有56位身價超過10億人民幣的少壯派富豪上榜,其中還有11人的財富超過10億美元,39歲的騰訊首席執行長馬化騰則以320億人民幣的資產,排名第一。值得關注的是,這些企業家中有八成考慮送孩子出國留學。在選擇留學地時,有半數以上的人選擇了美國和英國,加拿大排名第三。其次國家的排名順序分別是瑞士、新西蘭、澳洲、法國、新加坡、日本和德國。

調查顯示,中國千萬富豪平均年齡為39歲,其兒女多數上小學;億萬富豪平均年齡43歲,子女大約上初中;10億富豪平均年齡51歲,孩子多數大學剛畢業。在為孩子選擇國際教育地時,中國富豪們更青睞英語系國家。此外,表示選擇瑞士的富豪比去年顯著增多;而留學澳洲人數居第四位,但在富豪圈中,近幾年則明顯下降。

在香港註冊的「國際教育協會」(Institute of International Education)發布的一份報告顯示,作為向美國輸出留學生最多的國家,2010年中國有12.8萬人留學美國,令美國的在校中國大學生增加了50%,達到4萬人,是2005年的4倍多。調查還顯示,中國的千萬富豪,選擇在孩子高中時送出國留學的最多,而億萬富豪更傾向於在孩子更小的時候出國求學。

中國在美留學生激增,其中一個原因,很明顯的是中國富人日益增多。對很多人來說,到海外留學變得更容易實現。不過,有錢並不是中國父母把孩子送到國外讀書的唯一原因。批評人士說,有越來越多的中國人正在為學歷而讀書,但他們接受的並不是分析性和創造性的思維訓練。

中國北大附中副校長江學勤2010年在《華爾街日報》專欄中撰文提到中國教育質量的低下:跨國企業和中國公司對中國大學畢業生都有同樣的抱怨,說他們無法獨立完成工作,缺乏團隊工作應有的社交技巧,過於自負而不願學習新技能。相比之下,歐美教育體系對於人才培養的高效和實用,吸引著多數中國中上階層的父母們。中國富豪有些本身就因為自身受到了西方教育而躋身富豪行列,其中有些與國際公司有生意往來,甚至已經打入西方市場。

49歲的方先生,初中學歷,曾經為謀生到雲南捉過蛇、販過水產。十幾年前以羊毛衫生產起家,現在已有身價1億人民幣。不光在江南某市生產羊毛衫,他在山東也購置了廠房和德國進口機器設備,最近在歐洲和香港也開設了分公司,坦言二到三年內要進軍美國市場,在紐約開公司。

方先生的公司目前年利潤超過千萬元。他有一兒一女,兒子在高中時就通過仲介機構到美國北部一個著名的私立高中讀書,畢業後到波士頓學院(Boston College)上了四年大學,今年畢業後回國幫助父親的企業,據稱工作幾年後還會去念MBA。方先生的女兒在中國國內成績平平,出國讀書迫於父命,出去鍍金後可以找個體面的對象。四年留學後回到父親企業裡上班。方先生的兩個侄兒和一個侄女目前都由他資助在美國讀大學。方先生認為,錢放在手上還不如投資給孩子們的教育。

太子黨熱衷常春藤名校

事實上,中國最高層領導人的兒孫輩,進出美國易如反掌。他們紛紛報考哈佛、耶魯等常春藤名校,或地位相當的頂尖學府。

鄧小平的兒子鄧質方於上個世紀80年代初,前往美國紐約州羅徹斯特(University of Rochester大學攻讀物理學博士。其妻劉小元在美國生了一個男孩,小名「小弟」。依照美國法律,生在美國國土上就是美國公民,海外對此多有議論。據說當孩子送到鄧小平懷裡,鄧小平一邊端詳一邊稱道:「誰說我的孫子是美國公民?他回到中國,就是中國公民。」「小弟」後來改姓了奶奶卓琳的卓姓,到美國入讀杜克大學(Duke University)法學院,畢業後在位於紐約華爾街的一家律師事務所找著了一份工作。

而毛澤東與賀子珍的女兒李敏的女兒孔東梅,畢業於美國賓夕法尼亞大學(University of Pennsylvania)國際傳播與媒體研究學。前外交部長李肇星的兒子李禾禾畢業於賓夕法尼亞大學後,目前在美國一家電腦公司工作。前國務院總理朱鎔基的兒子朱雲來畢業於美國威斯康辛大學(University of Wisconsin)後進入外籍金融機構工作,回國後擔任中國國際金融公司總裁。

前中國國家主席江澤民的兩個兒子江綿恆和江綿康,曾在美國費城的爵碩大學(Drexel University)留學。江綿恆的兒子,也是江澤民唯一的孫子江志成,2008年秋天進入哈佛大學經濟系讀四年級。《中國新權貴:孫子世代》中寫道:「筆者在哈佛的學生名錄上,沒有找到『Zhicheng Jiang』的名字。很可能,他也改名換姓,而真正的身分,也像毛澤東的外孫女孔東梅一樣,只有中國駐美國大使才知道。」江志成目前在高盛公司工作。

前高官兒孫留學已成態勢,現任高官當然不遑多讓。據美國官員表示,中國國家副主席習近平與彭麗媛的獨生女兒習明澤,目前使用另一個名字在哈佛大學就讀。

瞄準美國名校的中國高官還有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中央組織部部長李源潮的兒子李海進。李海進目前在總部位於瑞士巴塞爾的醫藥保健公司諾華公司(Novartis)駐美國分公司擔任銷售員。消息人士稱,李海進將會報考哈佛商學院的MBA。此外,國務院副總理、胡錦濤把他當「接班人」培養的李克強,其獨生女兒,畢業於北京大學,目前也低調在美國留學。

中國網上近期流傳中共已故元老薄一波的孫子薄瓜瓜與另一已故元老陳雲的孫女陳曉丹談戀愛的照片。重慶市委書記薄熙來的兒子薄瓜瓜,現年23歲,自幼赴英留學,是培育出著名英國首相邱吉爾、學費昂貴的英國貴族學校「哈羅國際學校」(Harrow International School)的首位中國學生,後來畢業於牛津大學政治經濟哲學系,現在美國哈佛大學甘迺迪政治學院攻讀。中國國家開發銀行行長陳元的女兒陳曉丹則畢業於美國賓州大學華頓商學院(Wharton School of the University of Pennsylvania),現在哈佛大學讀MBA。

富豪精英想要逃離甚麼?

2007年,中國社科院發布《全球政治與安全》報告早已顯示,自1978年以來,有106萬中國學生留學海外,僅27.5萬人回國。流出海外的78.5萬青年才俊,相當於30所北大、30所清華的所有在校學生。在成為世界上最大移民輸出國的同時,中國流失的精英數量也居世界之首。

2010年,中國的移民數量大幅成長,越來越多的富豪精英也加速了移民步伐。據辦理移民的業內人士統計,近三年中國富豪精英移民帶走了170億元資金。民政部社區專家顧問、北京大學社會學教授夏學鑾表示,「社會趨勢是:人才、技術、資金都是從發達地區轉移至欠發達地區。中國情形相反,在這背後,體制、政策等諸多問題,值得反省。」

富豪精英移民海外,多數人是為了更好的生活環境和子女教育,此外,對社會治安的擔憂也是一大原因。但是,也有一部分通過灰色收入發家的富豪,擔憂東窗事發,也加入移民行列。

北京《中國青年報》刊載署名童大煥的評論分析認為,因為在權力和窮人的夾縫中尷尬生存,所以中國富人選擇移民海外。文章說,貧富差距拉大,導致中國社會對財富「原罪」的追問以及「仇富」心態讓富人們如坐針氈。

《華爾街日報》引述新加坡《海峽時報》一篇文章說,有越來越多的中國富人正在逃離祖國,以避開徵稅、政府打壓和不斷沸騰的民怨。有中國網友則認為,逃離共產極權制度才是根本。民怨的基本點其實並不真正在富人身上,只是被政府掌控的媒體把矛盾轉移到富人身上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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