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境之东 马岗村的宁静与危机

马岗村有许多迷人的猫咪。杨樱淑摄影
第203期
杨樱淑

在一个阴雨绵绵的周末,我们不受天气的影响,怀着期待的心情驱车前往台湾东北角。路过福隆火车站时,由于气温逐渐转热,也适逢福隆沙雕艺术季,周边游人如织。我们以当地名产福隆便当和清凉的石花冻果腹后,便继续一路向东。

这次的目的地,是位于新北市贡寮区的「马岗村」,一个原本并非观光胜地的宁静小渔村。


▲很有个性的黑白猫。杨樱淑摄影

五步一只猫 十步一群猫

眼前是一片灰扑扑的景致,海面、天空与房舍全都黯然失色,不时还飘着蒙蒙细雨,乍看之下似乎不是个初访的好时机。然而走进村里不消五分钟,视野角落马上出现一团毛茸茸的小小身影──猫!居民不多的小聚落,理所当然成了牠们的快乐天堂,对爱猫人士来说,更是难能可贵的疗愈好所在。

虎斑、三花、黑白相间;可爱、美丽、呆萌;老成淡定、稚气未脱……各种花色,各种气质,每走几步就会邂逅不同的猫咪,每只都有自己独特的个性,唯一相同的是不可亲狎。街猫一向不会忘记警戒心,即使是在这个「猫口」可能都比「人口」多的偏远小村,然而这种与人类若即若离的微妙关系,或许也正是猫最吸引人的一点吧。


▲特殊的海蚀平台。杨樱淑摄影

持续往海边走去,特殊的海蚀平台让人眼睛一亮,许多游客踩进水里专注地观察海中生物。台湾四面环海,亲近海洋本该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但仔细想想,我们有多久没有把双脚放进被太阳晒热的微温海水里,感受海沙粗糙的肤触了呢?

当然,这里也不乏喵星人的存在。瞧,岩石间那团白色物体,可不是一只正在寻觅美食的猫吗?其实,也可能只是想解决民生问题而已啦!露出无辜的表情,牠好像在说:「请勿围观,谢谢!」


▲「请勿围观,谢谢!」杨樱淑摄影


▲堤防漆成整片水蓝色,很有大海的感觉。杨樱淑摄影

堤防漆成整片水蓝色,上面还画着五颜六色的海洋生物与植物,好不应景。凉亭里,当地居民相约下棋,孰料猫也来凑热闹,三三两两窝在人们的脚边不愿离去,想来是肚子饿了吧。也有「孤独一匹狼」独自蹲踞高处,傲然的模样彷佛「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石头屋旁有两块令人触目惊心的牌子,写着「财团开发预定地」。杨樱淑摄影


▲遇见可爱的橘猫。杨樱淑摄影

百年石头屋 面临消失危机

除了满地的猫,马岗村的另一个特色就属「石头屋」了。这里有「台湾极东渔村」之称,地理位置紧临三貂角灯塔,冬天时东北季风强劲,加上台风侵袭时海水掀起狂浪的威胁,于是早期居民迭石盖屋来抵御,这就是别具风情的石头屋聚落之由来。


▲屹立近百年的石头屋。杨樱淑摄影

走过将近一世纪的石头屋,以历经风霜却坚实依旧的姿态,稳稳地矗立在地面上,数十年如一日,予人可靠又安全的印象。浑厚的石墙坚不可摧,特别的是,石头屋尾端还设有逃生用的小洞,如果风雨太大,可以从这个地方紧急逃出,可谓设想周到。

不料,如此珍贵的文化资产,却引来财团的觊觎。许多村民世代定居于此,多数年事已高,本以为能在马岗颐养天年,没想到近几年,一家开发公司向地主收购土地,买下村落一半以上的土地,更进一步要求拥有地上权的居民拆屋还地。

早期台湾尚未整理地籍,居民自行来此拓垦建屋,就此生活下来;后来土地总登记时,马岗的土地被归在少数地主名下,居民向地主缴交租金,相安无事至今。然而去年开始,50户中有20多户陆续收到土地收回通知书,众人才惊觉大事不妙──家园可能不保!


▲流连在咖啡馆外头的猫咪完全不怕人。杨樱淑摄影


▲马岗村27号咖啡小馆。杨樱淑摄影


▲仅此一家,别无分号。杨樱淑摄影

台湾最东边的咖啡馆

除了原始居民,马岗村的宁静悠闲也吸引了外地人。有着粉红色外墙、亮橘色内部的「马岗村27号咖啡小馆」,以温暖的气氛迎接每一位旅人,年轻的老板游伯轩不是当地人,因为爱上马岗,便买下一间石头屋来开咖啡馆。

这间「台湾最东边的咖啡馆」为村落带来观光客,却同样面临迫迁的问题。每年最早迎接第一道曙光的极东小渔村,能否挺过这场迫迁危机,守住其淳朴美丽的原始风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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