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北京六四屠杀20周年。六四屠杀及其记忆,不但已经成为香港历史的一部分,也融入香港人的日常生活,总之已经难以磨灭,港英治下的九七前如此,中共统治的九七后也是如此。
香港坚持纪念六四对抗一党专政
为了铲除香港人对六四的记忆,早在九七前,不论是港澳办头头,还是新华社香港分社(现在「中联办」)的头头,都不断给香港人戴帽子,诸如「反共基地」、「前哨阵地」等等。又因为每年6月4日,香港支持中国民主运动联合会(支联会)都要举办烛光晚会哀悼死难者,而且风雨无阻,每次都有数万人参加,所以中国官员则以「冠军」来讽刺挖苦。立法会的泛民主派议员也会提出要求北京平反六四的动议,虽然年年无法通过。碍于香港号称是「一国两制」,中共无法公开反对与镇压,所以只能采取洗脑的柔性办法,来改变香港人的思想认识。但是可以说,20年下来,收效不大。
香港人对纪念六四的坚持,其实与中共对「一党专政」的坚持一样,反映了两种价值观的对立与斗争。而一向表现「务实」的香港人为何对六四会这样「反常」的坚持,除了那是英国人长期灌输下的普世价值外,也是攸关自己的切身利益,所以退让不得。
众所周知,六四发生在1989年,离开中英签署有关香港前途问题的协议才不过5年。600万香港人连同这块土地被转手给一党专政的共产党,是多么的无助、无奈,前途茫茫一片。香港人唯一的希望,就是中共的自身改革,与西方民主国家接轨。而89年中国民主运动的出现与发展,燃起了香港人的希望;尤其是代表改革开放路线的胡耀邦被免职下台,赵紫阳也逐渐失势的情况下,更把希望放在民众的觉醒上面来推动共产党的改革。
因此,从89年3月中国知识分子的上书开始,到胡耀邦逝世学生运动的爆发,香港人不但给予空前的关注而有大批媒体作相关报导,到天安门广场成为民主圣地后,香港人更不遗余力进行力所能及的支持,包括金钱与物质,香港记者也很自然成为香港与中国的「媒介」。有相当人数的记者,已经不是一般报导,而是全情投入,个别已经达到情绪失控的地步,所以香港成为全世界接受六四信息最多的地区。正是这些活生生的信息,成为香港人不可磨灭的记忆,哪怕冷静下来以后,中共散布大量似是而非的歪论,加上亲共人士的帮衬,以及强制性的「爱国主义」教育,也不可能混淆香港人对大是大非的观念。
中共渗透媒体对港人洗脑
当然,也不可忽视中共对香港人的洗脑。其中中共对香港媒体的渗透,对转变香港人的观念有重要作用。尤其以「经济崛起」来证明屠杀的正当性;或以目前海外民运的表现来证明民主不会给中国带来好处。而香港的「爱国人士」也不断为中国政府帮腔,或借打击香港民主派来否定他们的六四活动。
2007年5月中旬,中共在香港外围组织民建联的主席马力与记者茶叙谈政改方案,可是当他提及香港国民教育不足时,突然大谈他对六四事件的看法。他认为香港学生应该熟悉中国历史,就算近代的六四事件,也要包括在课程之内,有关教材尤其要澄清,六四事件不如外人所说那样是中央屠城,否则那4,000人(学生)应该死光」。他又表示不相信当日天安门曾经烧尸,否认坦克车压死人变肉饼,甚至说,可以叫人找只猪去试一下,会不会把猪压成肉饼。
马力的话引发强烈反弹,被责「冷血」,「爱国阵营」也有人不表认同,连北京当局也不敢出面支持。这一年的六四烛光晚会,出席人数达5万5千人,是3年来的新高,这归功于「马力效应」。这位中共地下党员马力不得不避走广州,原本有结肠癌的他,忧愤交加,于该年8月8日,也就是北京奥运开幕的前一年,与世长辞,终年55岁。马力在「爱国人士」中,形象算是比较好的,怎么会在这个问题上有反常表现,令人难解。莫不是自己知道日子不多了,要最后为党立功来永垂史册?
港大公投罢免亲共学生会长
今年六四20周年,蝉联20年「冠军」的香港,自然不会风平浪静。连任20年的香港支联会主席司徒华,以近80高龄在4月就出访美加,为大规模的纪念活动拉开序幕。在美加的大城市,司徒华的坚定理念,受到当地华人的热烈欢迎。但是在香港,围绕六四话题,也出现一些风波:
一个风波是香港大学学生会主席陈一谔在4月上旬的六四论坛上说,中国政府应平反六四,但认为当年若学生及时自行散去,镇压能避免;他又指当年学生领袖不理性,北京血腥镇压学生仅「有些问题」,外界不应将矛头指向北京。这种貌似中立的言论,正是中共洗脑的法术,也许陈一谔正是被中共如此洗脑(他曾在中国受教育),他再以此对别人洗脑。但是香港人不接受这种看法,因此出现轩然大波,引发整个社会的辩论,许多市民与学生表示愤怒,「爱国」报章则指责香港人「反共」,在香港「留学」的中国学生则出来支持陈一谔。
香港大学的活跃分子,去年北京奥运火把到香港期间在香港打出雪山狮子旗抗议的陈巧文,在港大发动联署公投,4月24日,港大学生以1,592票赞成、949票反对、114票弃权、13张废票通过。陈一谔成为第一个遭学生公投罢免的学生会长。
另一个风波,则发生在特首曾荫权身上。欲知详情,且待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