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如何介绍林昶佐,是件颇令人烦恼的事情。「闪灵乐团主唱Freddy」是他最广为人知的名号,但他曾担任过国际特赦组织台湾分会会长,还是知名歌唱比赛节目「超级红人榜」的固定评审……
今年,林昶佐又多了两个头衔──时代力量创党时期负责人与2016年立委参选人。从乐团主唱,到人权、社会运动参与者,再到政治人物,林昶佐的经历看似横跨各界、毫不相干,其实背后有其一贯的人生哲学。
2016年中华民国第9届立法委员选举,时代力量在台北市第五选区(中正万华)推出的参选人林昶佐。
挑战人生成为习惯
从网络战士到公义实践家
初次见到林昶佐,与他昔日站在舞台,画上图腾、嘶吼着重金属音乐的摇滚形象差异甚大。外表干净朴素,说话正经八百,对于每个提问都考虑再三后才回答,「端正」是他给人最直接的感觉,而这或许源自于他充满挑战的成长背景。
林昶佐说,自己从小做的决定,都不是一般人认为很稳定、很顺利的选择,例如从小立志当摇滚乐手、大学联考前半年决定从理组转到文组,因此和爸妈闹家庭革命,包括现在参选立委。
「过一个很有挑战性的生活,已经是一种习惯。」专挑困难的路走,是林昶佐的生活方式,也因此养成他习于冲撞的个性。不服管教就跟爸妈顶嘴、大学时候天天在网络上和网友笔战到胃溃疡……年轻时以为辩赢就是胜利,他说:「我习惯在自己的节奏上做事,所以当接受到外界很多质疑的时候,以前常会据理力争。」
后来,林昶佐慢慢体悟到,一时的口舌之快无法真正解决问题,「跟爸妈吵架,整个晚上就泡汤了,想做的事情都没做到。跟网友吵架,吵了好几个月,网友顶多就是不回你了,不是真正辩赢。」于是他调整自己,决定与其打口水战,不如亲身投入自己关心的议题。
林昶佐2014年3月30日参与太阳花学运期间「捍卫民主 退回服贸」活动。陈霆摄影
遇见达赖喇嘛
影响一生的人物典范
乐团发展成熟后,林昶佐开始积极参与文化、人权活动,2010年接任国际特赦组织台湾分会理事长,推动各种良心犯营救活动。在一次次的营救过程中,林昶佐体会到藉由行动去说服人,比起论战更有意义。他以2012年营救被中国政府违法关押的法轮功学员锺鼎邦为例,「在声援过程中,真的救到人,收到他的回信,他的女儿也来感谢你,你感觉到你认同的价值获得行动上的实践。如果在网络上跟反对者辩论,就算辩赢了也没有多救一个人。」林昶佐认为,当每个不同的意见都被重视的时候、没有人会因为意见不一样而被控制的时候,才是社会真正美好的安定。
从年轻气盛的热血男孩,到冷静沉着的公共事务实践者,林昶佐表示会有这样的个性转变,实际上还有另一个影响他深远的人物──达赖喇嘛。2008年,林昶佐因为参与「西藏自由」工作,在印度获得与达赖喇嘛对谈的机会。
回忆起那场影响他一生的谈话,林昶佐眼神变得温柔,「我发现他是我看过最沉稳、最有耐心的人,我相信他人生所面对的压力一定比我大很多很多,但他都没有崩溃,他还是用最冷静的方式,凝聚这个民族的向心力,这和其它受压迫的民族领袖很不一样。」经过后续对达赖喇嘛的观察,林昶佐渐渐了解,实现理想不能只顾自己一直往前冲就好,而是「一群人一起做对的事」才有意义,因此他学会更冷静沉稳地去协调意见,达成默契。
林昶佐笑言,许多认识他的朋友都说他这几年「个性变化超大」,变得很「和颜悦色」。他说:「现在每当我做一个决定的时候,我会去想说,眼前这么困难的事情,如果是达赖喇嘛会怎么决定。我没有办法变成像达赖喇嘛这样,但至少我想到他,我就可以冷静。」
原是摇滚明星的林昶佐,2014年第5届金音奖开场表演彩排。图左至右依序为闪灵乐团Dani、Freddy、温岚、闪灵乐团Dori。黄宗茂摄影
组政党选立委
一生一次的大勇气
去年318运动出现的社会能量,让林昶佐感到相当振奋。然而在诸多因素下,年轻族群出来投入政治核心的情况并不热烈。于是,他开始思考亲自参选的可能性。
长年从事社运,对许多公共领域并不陌生,但要决定参选立委,林昶佐坦言还是经过一番挣扎:「其实本来我已经在过小时候梦想的生活,一个摇滚明星的生活,全世界巡回,然后写歌;写完歌又巡回,然后发新专辑。这是从小大家都不看好的一种选择,但我把他完成了。结果这些事情我现在又要把它撇掉,来做另外一件事情,这需要很大的勇气。」
谈到此处,林昶佐停顿沉思了一会,随即继续说:「我们人生中,有一些大勇气不知道会用在甚么时候,但我觉得就是现在。这个大勇气你一辈子可能不会用太多次,但现在就是需要的时候,这个社会就是需要你这个勇气。」林昶佐希望透过他自身的抛砖引玉,为之后青年参政的空间打下基础。
追寻真自由
定下目标就是坚持去实践
参选至今,他认为打选战不辛苦,反而是来自家人的关心和担心,让他备感压力,觉得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有时候爸妈打电话来,太太传line来,我都不敢接,不敢点开,因为不知道怎么响应。」永远无法让家人放心,是林昶佐心中最难解的课题。
选战中会想放弃吗?面对这个问题,露出坚定的神情,林昶佐如此回应:「因为从来没有想要放弃,所以就没有所谓的坚持。」他期许自己能够成为德国著名哲学家康德所说的「真自由」的人。「真正的自由不是自己想做甚么就去做,follow your heart,这是一种执着。我认为真正的自由,是当你知道某件事是对的,但那却不是你爱做的事,而你还是有办法控制自己去做,而且是快乐的做,不会变成身体的奴隶。」
从实现自我出发,到如今以改变社会为目标,林昶佐的从政参选,表面上看似意外的选择,但实际上有其脉络可循。参选立委,就是林昶佐对于「真自由」追求的一种自我挑战。
林昶佐(Freddy Lim)小档案
现职:
时代力量创党时期政党负责人
闪灵乐团主唱、二胡手
超级红人榜歌唱选秀节目固定评审
党籍:
时代力量
座右铭:因为从来没有想要放弃,所以就没有所谓的坚持。
学历:
国立台北大学企业管理学系
经历:
第四届国家文化总会总统文化奖之青年创意奖
国际特赦组织台湾分会理事长(2010~2014)
铁色克隆X主唱
野台开唱主办人之一
大港开唱主办人之一
第十六届金曲奖评审
第十八届金曲奖评审
行政院二二八基金会董事
西藏自由音乐会主办人(2003年、2009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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